“这才是他的心魔。”
一个极端的人,感情也会极端,瞿帝对肖梦羽有欣赏、喜爱,亦有嫉妒、忌惮,极端的情绪拉扯之下,后者占据上风,因此痛下杀手。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在负面情绪驱使下干了一件自断臂膀的蠢事,另一种情绪又会席卷回来,在瞿国每况日下的压力之下,永远活在煎熬和悔恨之中。
这种事情师玄璎见的太多了!刀修的感情炽烈,经常会有心境修炼不到家的刀修在数种情绪拉扯下走火入魔,并不稀奇。
既已生出心魔,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亭中只有茶水滚沸和林间鸟雀叽叽喳喳地声音。
红彤彤的夕阳落下西山,天边残余一卷红云。
师玄璎忽然道:“你看那片云,像不像赤血旗?”
一句话勾起肖红帆的噩梦,她转头看向天边,见那红云被风卷碎,随着阳光消失只余下一点残影,果真像极了那个雨夜倒在遍地尸骸中被血浸透的帅旗。
肖红帆冷冷道:“你这么算计我,就不怕我生出反骨,非要与你对着干?”
毫不掩饰的算计,冷心冷肺地往她软肋上插刀,不像是招揽,倒像是在逼迫、驯服。
师玄璎无辜道:“大势所趋,我只是顺势从湍急洪流之中捞出一些人,肖将军怎么能反咬一口?未免太伤人心了。”
肖红帆听了只觉得呼吸不畅,刚刚往别人心口插刀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伤不伤人心?
不过,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在整件事里,她只是救了一些人,做的都是善事。君子论迹不论心,哪怕她别有动机,也属实算不上罪过。
“这天地间万物生灵遵循大道,瞿帝亦不过是万古长河中一粒沙,你身为将星,自有你的使命,目光不该停留在注定要被水流冲走的砂砾身上。”师玄璎的声音像是从遥远天际传来。
肖红帆的叔伯兄长全都为瞿国征战而死,她和肖家军却在皇权压力之中苟且求生,心中难免会生出恨意,她对瞿帝毫无忠诚可言,所以在得知西北的情况之后才会劝肖家军放弃坪城关。
然而,很多时候,恨比任何一种感情都更偏执、强烈,容易让人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