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人有片刻的呼吸不畅。
曹夫人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卷沾满血渍的白绫:“我在家中也日日听夫君讲述大人的政令,他说大人是真正将百姓放在心上的好官,只是县中太多女子不满,她们用血写下万民书,求到我面前,可谓字字泣血……”
家里枕边人时常念叨新政令,曹夫人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是看到那些妇人如今的处境,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她将手中白绫奉上。
师玄璎展开飞快地扫过一遍,已悉知其中内容,然而几名妇人看在眼里,却认为她只是敷衍的随手翻了翻,脸色越发难看。
师宗主向来奉行武力为先,何曾同人讲过道理?眼下情况还不能一刀砍了了事,简直教她一个头两个大。
同时,她也切身体会到了肖红帆的难处。她在为女子争取权利,背后捅她最深一刀的却是女子。
师玄璎还真希望她们是吴曹氏那样强硬的人,这样便能撸起袖子直接打杀了,可看着这些强撑倔强,眼里却流露出怯弱的妇人……
手握斩龙首去砍死一只蚂蚁,实在是有失格调。
然而,即便放弃打打杀杀的师宗主,亦与肖红帆截然不同。
她的心可能是千年玄铁是万年寒冰,却绝不可能是团棉花:“谈判都需要筹码,你们要我要我朝令夕改,可曾准备好筹码?”
她将白绫拍在桌上,面上带笑,眼底含霜:“凭此物吗?”
“人人皆言大人爱民如子,也请大人怜悯女子不易。”
除了秦夫人以外,其余几人皆冲师玄璎下跪。
师玄璎揉了揉太阳穴,艰难按下自己的暴脾气。
她的政令发出,起先反对的都是一些儒生,被她残酷镇压之后便没有什么人敢冒头了,可他们不冒头,却可以威逼利诱家中女眷出来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