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振天紧接着告状,说白雪行把他们赶出屋子,躲在房间里偷偷擦地板:“我看过了,啷个地板都要被擦秃了唷。”
“阿弥陀佛。”白雪行垂眸念了一句佛。
“道长做撒子最近念佛比较多?”东方振天好奇道,“道长每次情绪起伏越大,佛珠转滴越急,念佛也死,你最近辣么不平静噻?”
“阿……”白雪行念佛声突然停下,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乱跳。
师玄璎扶额:“明日你们三个都跟我去一趟桃县。尘芥发生明显转变,小庄一个人在桃县不安全。”
东方振天实在是对白雪行好奇极了,她从没有见过道心如此不稳的修士,仿佛恨不能把浑身都挂满精神寄托。
她张嘴还要说什么,师玄璎伸手隔空一捏,把她捏成鸭子嘴:“你消停会。”
“嗯嗯!”东方振天连忙点头。
师玄璎松开手,转头问白雪行:“我回来时观澜江水势汹涌,道长能否卜个卦看看,有无水灾风险?”
“你……当真要掺和这么深?”白雪行神情复杂,不明白她明知九死一生,为何还要那么做,毕竟这并非必须要做的事,尘芥从未阻拦过任何人离开。
师玄璎看他:“当然是为了天道意识,你到底想不想要了?”
“我这就去卜。”白雪行立刻闪身出去。
师玄璎以为得需要一些时间,正打算交代东方振天和江垂星一些事情,转眼又见他手里握筊杯出现。
“澜江会决堤,不过波及范围不算太大,淹不到桃县和临溪县。”白雪行笃定道。
“大长老这卦卜得也太快了吧。”江垂星感慨。
尽管快到像是在张口乱说,师玄璎也没有怀疑,果断让人去请下属官员过来,再次提起修筑城墙一事。
两县离澜江很近,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不少灾民涌入。
人口多是好事,但同时也会带来混乱,况且天灾经常伴随疫病,绝不能让灾民胡乱涌入城中。
忙忙碌碌一天,才将后续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师玄璎正准备打坐修炼,忽见一片叶子飘至眼前。
这是宴摧的信。
她才刚刚离开,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马上传信,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她立即拆开信件,飞快浏览一遍。
肖红帆竟然还在做梦,且宴摧推测,这两天说不定可以得到关键内容。
师玄璎留下的灵气虽多,但被他修炼用掉许多,剩下的还不知能撑到几时,所以希望她能够再去一趟。
“那么多灵气都用掉了,这么努力吗?”师玄璎嘀咕。
被嫌弃“短板”后,宴摧就进入了疯狂修炼的状态,哪怕明知道在这个尘芥里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也誓要成为遥遥领先的那一个,自然消耗极快。
“道长。”师玄璎出现在白雪行房门前。
房门打开,白雪行疑惑道:“何事?”
“我要再去一趟肖红帆那边,明日就托你带他们两个去找小庄了。”
白雪行有点抗拒和东方振天相处。
他沉默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又开始不自觉的转动手上的佛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动作猛然一顿,抿了一下唇:“知道了。”
“这次我可能要留一阵子,有事飞鹤联系我。”师玄璎看出他不太愿意带那两个,但她觉得不拒绝就是没问题,于是便干脆利落的走了。
白雪行垂眸看着绕在右手掌上的佛珠,许久,才转身回屋。
他盘膝坐在蒲团上,听到外面师玄璎与东方振天和江垂星说话,闭上眼睛开始念往生咒。
不知念了多久,忽而听见什么东西吧嗒吧嗒落地的声音。
他本以为又是东方振天闲得发慌故意跑到他面前啃核桃,然而一睁眼,却见一个白袍少年盘膝坐在他面前,冲他不好意思笑笑:“阿雪,我衣服脏了,先去换一件。”
白雪行双眼蓦然睁大,目光艰难移到地上,看到满地的核桃壳,眼中一瞬间布满红血丝。
直到面前之人站起身,他才猛然扑上前想抓住白袍少年的衣袖。
然而,竟扑了个空。
他艰难张开嘴,声音嘶哑:“哥哥!”
不要走!不要去换衣服!
他捡起地上的核桃壳,开始擦拭地面,擦着擦着,动作逐渐疯狂。
“阿雪,今日再打一场。”白霜行递给他一把剑,“来吧。”
不!今日是决战日,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