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很生不忍,商量一番,乔晋先道:“我们弟兄三个,可以想方设法稳住他的神魂,可最多也只能坚持十天。希望十天内有奇迹发生。”说完,自己先以金之力恢复功法“藏锋敛锐”压制住逆行的气息,以水之力恢复功法“源远流长”、木之力恢复功法“枯木逢春”滋养天上身体;而后贾嵇结契约道“凝神契约”、阵法道“镇魂阵法”,韦盟布下咒语道“用晦而明”、召唤道“养心召唤语”,共同镇定天上神魂。
做完这些,贾嵇、韦盟道:“天相小兄弟,让我师兄陪你在此,我们先去看望师父。”
“你们师父是谁啊?你们带着大哥一起去好不好,让你们师父试一试救救大哥好不好?”
三人听了,心中刺痛,乔晋忍痛将原委说了一番:“我们师父是荆棘真人。不久前,我们从‘双笙共鸣’阵法得到消息,回守原睦邑的四城五门人将退守南安郡,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昏迷不醒。原城主、郁城主担心天魔夺了原睦邑后,下一个目标会是南安郡,于是请我们前来原睦邑城外预警。”他们三人得信之后,快马加鞭,早上从荆棘门出发,傍晚就赶到了南安郡。来到郡中,探望过真人后,换了白鹤,前去原睦邑监视天魔动静,若天魔又有东进之举,立刻已“双笙共鸣阵法”和“龙象化形契约”传讯给南安郡的原城主、郁城主,不料刚到原睦邑外,就看到城内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景象,三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哪能忍住,因此贸然出手,也得亏贾嵇灵机一动,用出了“镜花水月阵法”,三人又懂得不同道力,才侥幸吓退天魔,救下天上、天相。
“那乔晋大哥,你也跟着去吧。”
乔晋很感愕然:“小兄弟,你一个人在这,难道不怕吗?”
“怕是怕,可天相想你也想念你们的师父,担心你们的师父,就好像天相……天相担心……担心大哥一样。”说到这,黄豆大的泪珠又滚落脸颊,已是泣不成声,他默默哭了一会,又强作坚强道:“所以就算怕,天相也不能怕。”
三人听此童真之言,心中皆生感动,不由将目光投向那个地上躺着的正气浩然之人,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乔晋上前替天相擦干眼泪:“我会在这陪着你,我的心意两位师弟自会传达,天相小兄弟不用多虑。”
“那乔晋大哥能不能带我和大哥去九重山?”
“九重山?”三人可没听过九牧有这样一座山脉,便问:“你说的是九嵩山吗?去那里干嘛?”
“大哥每次来到南方,都会去那里,大哥现在昏迷了,可天相知道,大哥一定也还想去那个地方的,你带我们去好不好?”
韦盟有了猜测,问乔晋道:“南方?师兄,天相说的会不会是重山?”
乔晋再问天相:“那座山中间是不是有一条河流?”
天相回道:“嗯,好像大哥说过叫什么江。”
“叫璧江。好,我们这就去。两位师弟,以大局为重,再不可鲁莽行事。”贾嵇、韦盟点头应了,助天相扶天上乘上一只白鹤,乔晋跃上白鹤,再三嘱咐:两位师弟:“万事留神。”
“师兄放心。”
于是乔晋带着天上兄弟和另一只无人白鹤往重山飞去。行了不久,正好看到逃出的原睦邑城民,天相略略一数,问:“乔晋大哥,怎么只有这么点了?”
乔晋心中一惊:“这般夜色,天相也能看清,真不愧是圣兽之后。”长叹一声:“其他人都已惨死。”
天相恨道:“好个天魔,在我年幼时,就欺凌得我与父母分离,若不是大哥,我也险些惨死。如今,不但伤我大哥,还杀害无数生命,终有一天,我要一一讨回。”此时,天上仍在昏迷,不然听了天相的话,定有疑问,他从未提过救下天相的事,天相是如何得知。
乔晋落下白鹤,目光望去城外的城民,心中不解。人群中,既有率先出城的四、五百人,也有最后为天上、天相已经乔晋三兄弟救出的人,两方人中,或有父母兄弟,或有妻子儿女,或有朋友师长,可如今劫后获生的重逢,不但脸上毫无喜悦,而且面面相对竟成无话可说——在尘飏的运筹帷幄下,这群人的关系有了裂痕,无法修补的裂痕。而且,类似的事情以后仍会发生,继续在这群人身上,或者在其他人身上。如此几回,终于使人心之尘大大扩散,污浊了纯美的九牧人心。哪怕日后,“乱天之战”以九牧胜利告终,清明之气成功重现,可这遗留九牧人心的隐患仍旧无法消除。使天上、天下在“二人为天”后,还不得不在小天堂修建天道,以期消除此等隐患(作者自注:修建天道一事见《暮云绝恋》)。
乔晋见如此情况,稍作打听后,大概想明原委,可心病只能心药医,他也莫可奈何,对逃出的众人道:“原城主、郁城主已退守南安郡,你们可先去城里安身。”说罢,带着天相、天上继续赶往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