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以为如何?”
留县这里一见公子,已然很有风险了。
非公子亲至,自己也不会如此。
相见一面已然足以,若是在这里太过于显眼,只怕会有危险,罗网……夜幕的那些人,一直隐匿在暗中。
“可!”
“如先生所言,数月之后,兰陵城坐谈饮酒。”
“姑母如今也在兰陵城,成也可前往拜见姑母!”
韩成神情又是骤然欢喜。
连连颔首,未敢有疑,且……兰陵城那里也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自己也有好久没有见到姑母了。
“数月之后,兰陵再见!”
韩千乘旁侧出声。
张良拱手儒家一礼,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千乘!”
“张良先生……却非寻常人。”
“他……应该会帮我吧?”
目视张良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眼眸深处,许久之后,韩成抬手拂了一些额头隐现的汗水。
头顶的骄阳的确炎热!
为相见张良先生,自己身上穿戴略微厚实,叹息一声,看向身侧的千乘,多年来,自己最信任的就是他了。
“会的。”
“他会的。”
韩千乘近前一步,看着已经长大的公子,亦是一笑,给于坚定而又肯定的回应。
张良会的。
“可……我有些不了解张良先生,他如今是儒家三当家,誉满齐鲁,诸子百家皆知晓其名。”
“其人大才,无需怀疑。”
“我担心……他会不会因当年之事,而故意冷淡我。”
当年的事情。
千乘并未瞒着自己。
韩国未有沦亡之时,新郑之内,权谋交错,势力纵横,张良先生年虽幼,比起自己现在都小一些,已然可以掺和其中了。
风华非凡。
惜哉,张良先生并非站在父亲一侧,而是和韩非叔父、红莲姑母他们一侧,紫兰轩、流沙……自己知道的。
流沙之内,是自己的韩非叔父,张良先生亦是受教于韩非叔父身边。
后来,韩非叔父被父亲逼着入秦,更有后来之事,今日一见张良先生,心中担忧不已。
尤其,张良先生连入内一谈都不愿意。
“公子!”
“当年的事情,难分对错,一切都是韩王的抉择,只是……秦国太霸道了,悍然出兵函谷,接连攻灭山东诸国。”
“张良先生或许介怀当年之事,可那些事情随着四公子和韩王的远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公子您现在是韩国王族最后的血脉,无论张良是否承认,他都必须选择您,那是他唯一的选择。”
“何况,我们还有红莲公主殿下,他对于公子极好,接下来我们可先行前往兰陵城。”
公子此刻之心,韩千乘可以了解。
当年待在四公子身边,也曾历经一场场别样的战斗。
看向张良离去的方向,脑海中也是闪过当初的种种,流沙和四公子之间,却有争斗和冲突。
那是必然的。
流沙有流沙的路。
四公子有四公子的路。
后来,韩王选择了四公子,那就表面流沙的结局,张良也无法逆改那个局面。
“如此……便好。”
“若得张良先生相助,则可更好的聚拢韩国流散之力,甚至于还可以借助儒家的力量。”
“甚至于紫兰轩、流沙的力量。”
“紫兰轩内,可是有一位鬼谷纵横传人的,多年来,千乘你可是于我多次说过此人之事。”
“果然有那些人相助,千乘,我觉得复国机会很好。”
“唯一难者,便是上好的契机。”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契机,去岁嬴政东巡,幸好姑母警示,我等没有出手,否则,也会相当麻烦。”
千乘之言,给于自己很大的宽慰,韩成不住点头认可。
若是连千乘都觉得需要担忧,韩成真不知道该如何办,既然张良先生会帮助自己。
说不得,还可以一箭多得。
“等待!”
“许多人都在等待!”
韩千乘略有沉吟,给出一个答案。
“等待!”
“姑母也是让我一直等待!”
“千乘,你觉得接下来有机会吗,泗水郡这边,秦国正在准备剿灭农家,农家可是坐拥弟子数十万的。”
“数十万弟子,几乎都是山东诸地之人,他们不一定会愿意臣服秦国的,若然生乱,定然声势极大。”
等待!
这个词……是韩成十年来听到最多次数的词。
自己不怕等待,就怕等待没有尽头,就怕等待到没有精力去等待,无论如何,有一个时间界限最好了。
“等待!”
“就算农家生乱,我们也不能率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