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之后,秦国伐燕,燕国无力抵抗,只有灭亡,但若然施以此计,却有存国可能,父王以为然否?”
为今之计,若是什么都不做,将来燕国就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反而,如果刺秦功劳,燕国却有很大的希望可以存下来,可以富强起来。
这一点,燕丹无比坚信。
“燕有我儿,国之福也。”
仰天沉吟甚久,燕王喜再次长叹。
“父王留意,此谋不可对人言。”
燕丹嘱托一声。
“要子此言?”
“待会父王会下达王书,将国事交托于你,让你全权领之,国逢危难,不同心者斩!”
“至于你王叔,留他一命啊,他……身上流淌的终究是文王血脉!”
燕王喜霍然起身,在坐榻之前来回走动,终于,定下最后的谋略,再次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若要将大权交给儿子。
怕是要不多久,就要对王弟下手了,近年来,王弟的所作所为自己也都清楚,虽跋扈无比,但毕竟没有大恶,想了想,还是对着儿子轻语之。
“父王放心,丹不会令父王失望。”
燕丹躬身一礼,心中大喜,如今万般之权在手,终于可以尽情施展了,有父王文书在,以王叔此时在蓟城的名声,他……拿什么和自己争斗。
语落,未几,走出王城。
一个时辰之后,王书下达。
一个半时辰之后,传遍整个蓟城上下,刹那间,蓟城为之哗然。
“燕丹!”
“他算什么东西,王兄竟将国事大权交托于他,数十年来,本君为燕国劳心劳力,想不到竟会被王兄这般对待。”
雁春君府邸之上,偏厅之内,姬德端坐在上首,身前的条案上摆满着诸多精致的瓜果、点心、酒水,下首左右,更是有蓟城的心腹文武。
听着刚刚从王宫下达的文书,姬德为之神色震怒,虽然燕丹是太子,以后执掌国事大权也是应当,但姬德就是不满。
持过碧玉酒樽,深深的一饮而尽,身侧两位姿容上佳的侍女战战兢兢的斟满续上,未敢多言,语落,雁春君将目光看向下首。
“雁春君,大王已经虽已下达王书,但燕丹一时之间想要执掌大权,也是虚妄。”
“如今军中,在下已经添为右将军,上将军乃是大王直属,按照燕国历来的礼法,除非燕丹登位,不然不可能有军权在握。”
“文臣之内,蓟城上下,在没有局势真正明朗之前,谁敢轻易抉择,末将以为,当先下手为强,斩断燕丹的臂膀要臣,灭其爪牙!”
右将军晏懿举杯一礼,真正的权力可不是看王书而定的,否则春秋以来,诸侯国内也不会发生这么多惨事了,如今的蓟城之内,雁春君仍占有相当的权力。
或许大王有心扶持燕丹,但只要一日不松军权,也可见大王之心,对于燕丹也不是全部的信任,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晏懿所言有理。”
“我那个侄儿归国以来,所器重虽多,然,最为器重者,不外乎大夫鞠武,其次为昭王时期传承的小家族之人,如此,焉得于我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