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中的筑,放入背后,刚才前辈与那人相谈,未有言语,细细听之,神情诧异,目视那三匹骏马的远去,起身一礼,缓缓而出。
尽管己身深处燕国,但近些年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名头还是知晓的,最开始知晓是从那些家呓语而出,后来便是一桩桩杀伐之事。
“中山夫子的修为境界距离悟虚层次,只有一步之遥,数年前便是被玄清子镇杀,其修为深不可测,如今又成为秦廷的道武真君,深得秦王政信任。”
“将来秦国东出,一天下大势,此人必将成为山东百家的最大对手,高渐离,你我虽初相见,但一曲相知,我所修为阴阳家邹衍一脉,洞悉世事运转。”
“将来你与他之间似乎还有不小的纠缠,还望你心中有觉!”
楚国宋玉上承芈原的岁月,也曾与庄氏一族的庄辛共同效力楚国,振兴楚国,只可惜楚王好猜忌,庄辛离开,自己也离开。
好在自己孤身一人,无事侵扰,庄辛所在的庄氏一族却是遭劫了。在庄氏一族的打击下,楚国王室的威名减弱,尤其是数年前李园袭杀春申君黄歇,乱政当国,自己便离开了楚国。
当今诸夏,楚国本就孱弱,再加上李园的乱政,再有三户家族的分化,楚国更为之弱小了,反观秦国,却是日益强大,郑国渠开辟以后,根基彻底铸就。
游历诸夏,桂陵之城相遇知音!
“秦国奉行商君法制,不复礼乐仁义,数年前王书而语,同燕国质子为相,燕王应允,太子丹入秦,而秦将张唐却不知所终。”
“至今日,燕太子丹仍旧在被困秦国,此等不守信义之国,如何能够一天下,如何能够做诸夏的主人,秦军虎狼,闻战欣喜,禽兽也!”
燕国之内,太子丹归国仍旧被许多人期待,其人多仁德,施行仁义,早已被看作是燕昭王的传承者,诸夏大势如此,更应该早日归国。
高渐离摇头冷语,秦国僻处西隅,未得中原风华精髓,法治国度,不合圣王之道,观百多年来的秦国行事,多为霸道,多为虎狼,不合诸夏之民之心。
“燕丹之事,我也有耳闻,此事却是秦国失信,不合大义。如同百年前诓骗楚国怀王一般,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只是,我等均为散人,文武两不通,又如何能够做得了什么?”
听宋玉与高渐离相谈片刻,一旁始终站立的旷修终于出言,身上的衣衫略显陈旧,背负长琴,身为赵人,对于秦国也没有好感,但纵然想要出力,又不可能有所作为。
秦国强,赵国弱,更有而今赵国朝堂奸佞横生,如此下去,待秦国东出之时,赵国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数十年前,赵国已经付出过一次。
“是啊!”
“我等又能够做得了什么呢?”
这是宋玉的长叹,这是宋玉的回应,古稀之岁,少年之时,自己也曾奋斗过,曾以为自己会改变楚国,会传承师尊的意志。
但,后来的一切种种表明,自己不过是诸夏万千之中普通的一员,并没有什么特殊,上马为战立下功勋又如何?终究不抵楚王一言!
朝堂谋略大政又如何?终究不抵三户家族,数十年的心血不存,老友黄歇的逝去,老友荀况的闭关,往昔因果的逐渐了解。
迎着旷修看过来的探寻目光,宋玉亦是不自觉的迷茫起来,乱世之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就算加上跟前两个,同样是蚂蚁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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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齐国现在还可称大国吗?”
离开桂陵之城,沿着济水,一路东行,过济阳、定镐、桑丘……之城,便是跨越齐魏两国的边境,进入齐国,迎面而来,便是独属于齐国的方言雅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