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吟。
曹若宓所言不虚,那年去卫国公府上,梁氏小郎为陷害梁婠,将曼陀罗花粉放入烹制的茶水中,导致皇后中毒昏倒,也是那次才查出皇后有孕……
曹若宓又道:“妾如何也没想到,张宣徽送花是假,暗害妾是真,也不曾想淑妃偏偏就在阆桦苑里挑中了那盆花,更是没想到花盆中还藏着这样歹毒的心思!”
太后抿抿唇,道:“听你的意思,张宣徽是要害你?”
曹若宓颔首:“是啊,这花本就是送给妾的,自然是要害妾,只是阴差阳错去了含光殿,连累了淑妃。”
太后眼睛打量着她:“当真一无所知?”
曹若宓当即起身离开座位,跪到旁边:“妾若知道那花盆中藏着巫蛊,怎么可能不当即让人将张宣徽捆起来,反而还命自己的掌事宫女抱着菊花大摇大摆送去阆桦苑……
妾是不满淑妃,但从未想过加害皇嗣,太后,这点您应该是清楚的。妾为后多年,从不曾阻拦主上去宠爱任何人,甚至遭主上冷落,亦无半点怨言。”
她举止端庄,即便跪着也不忘保持皇后应有的仪态。
太后啜着茶,似在思考这话的真假。
太后迟迟不发话,曹若宓也不敢动。
良久,凉薄的声音道:“哀家不反对你自保,可若再有下一次,你也止步于此……”
曹若宓一怔,心跳加速,面上不敢表露分毫,恭敬伏地一拜。
“妾谨记太后教诲。”
虽然看不透太后的心思,但从保下她之举,也能猜测到,应暂无另立新君的意思。
曹若宓又陪着太后说话,直到抄完一卷佛经才离开。
出了仁寿殿,已是满天星斗。
寒夜里的皇宫,是真的冷。
文瑾提着昏黄的宫灯,在前引路:“娘娘,太后还是向着您的。”
曹若宓苦苦一笑:“她不是向着我。”
文瑾疑惑:“怎么会呢?太后连来龙去脉都没问您,就带人来救你,幸而有太后及时赶到,否则……”
文瑾咬住唇,不再往下说,现在想想都是后怕。
“扒了衣服,绑在昭阳殿前吗?”
曹若宓勾唇笑笑,语气比这寒风还瘆人。
真是没想到,他们好歹也算夫妻一场,她还替他生下旸儿,即便对她没有感情,也不必如此狠决。
曹若宓越想越觉得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