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晨似乎对自己的说辞有意见，卢军也是摆出一副懊恼的表情，反问顾晨：
“警察同志，你似乎对一个受害者有意见？”
“你是不是受害者，这个我们会去调查，另外，就在今天下午，你还扬言要除掉我，试问一个受害者，又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
“更何况，当时站在你面前的，还是一名人民警察。”
“这……”
被顾晨这话一说，卢军似乎无力反驳。
回想起下午面对顾晨的抓捕时，自己那欠抽的嘴，卢军现在肠子都有些悔青了。
要知道，当初要有多嚣张，自己现在就有多惨。
当时要是能收敛一点，态度端正一点，或许跟顾晨还能谈谈。
至少坐在审讯室，还能利用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博取一下警察的同情。
可要知道，自己在下午的时候，还曾经想要杀掉面前这名警察。
感觉自己的说辞，的确在顾晨面前自相矛盾，卢军顿时鼻头一酸，也是哭诉着道：
“这……这我也没办法呀？我既然被拉下水，那就是身不由己啊。”
“我知道，要是被抓，那肯定就是重罪啊，而且何旭跟张凡他们，也经常在我耳边警告说。”
“他们说，如果我不好好替他们卖命，那么我的家人将不会好过，可如果我被警方抓住，那可能要被枪毙的。”
摊开双手，卢军也是一脸无奈：“这我横竖都是死，那我看见你们警察追捕，我肯定得跑啊，而且是不顾一切的跑，并且不能被你们抓住。”
顿了顿，卢军也是弱弱的说：“所以，我对你放狠话，那也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走投无路啊。”
“你还知道做这个是死罪啊？”卢薇薇见卢军各种诉苦，也是没好气道：“当初发现这种情况，你就应该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你要是报警，那后面会有这么多事情吗？说到底你还是想赚钱吧？”
“不不，我不想赚钱。”
“嗯？”闻言卢军说辞，卢薇薇眉头一挑：“你不想赚钱？不想赚钱人家出两倍工资，你就跳槽？”
“不不。”感觉自己的说辞有逻辑漏洞，卢军立马又纠正说辞：“我说的是，我不想赚这个黑心钱。”
“可我也没办法，他们急需要我这种药剂师，所以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而且，我也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一旦我离开，他们肯定会干掉我的，因为他们害怕我去报警，所以，我也是受害者。”
偷偷瞥了眼顾晨，卢军身体前倾，也是诉苦着说道：“警察同志，下午的事情，我很抱歉，真的。”
“我真的没有想要至你于死地，我只是恐惧，我不想被抓，我不想坐牢。”
“我明明是个被胁迫的受害者，却要跟着这伙人一起受牵连，我就是太倒霉了，我……”
说道最后，卢军竟然捂住脸颊，整个人哇哇大哭。
现场那叫一个惨烈，这哭声鬼哭狼嚎，弄得卢薇薇全身上下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打住。”卢薇薇有些受不了，直接打断了卢军的哭诉，说道：“卢军，你说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我们依然会去调查。”
“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生产制造违禁品，这罪名是少不了的，你现在最好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老实交代。”
“这就是你目前唯一可以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错过这次机会，那么你后悔也没用，你懂我意思吧？”
“懂，我当然懂。”卢军吸了吸鼻子，也是狠狠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们，我得戴罪立功，我得争取减刑。”
“看来你还是有点觉悟。”见卢军似乎态度诚恳，顾晨也是右手转笔，这才又问：
“那我问你，你们这批生产的违禁品，是要销往哪里？”
“呃……”
“冬冬冬！”
这边见卢军刚才答应的信誓旦旦，可顾晨一问核心问题，卢军就开始支支吾吾，王警官也是没好气的，用笔杵了杵桌面，提醒着说：
“你自己可想清楚咯，是戴罪立功，还是死扛到底？你刚才满口一个‘受害者’，既然你是受害者，那你就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好吧。”卢军重重的舒上一口气，这才有些别扭的说道：
“因为我是管理药剂调试的，还有就是品控和生产，按理来说，这些销售渠道的事情，何旭跟张凡他们，也不会告诉我。”
“但是，我还是在跟他们接触的过程中，偷听到一些重要内容。”
“是什么？”见这个卢军似乎是掌握些什么，顾晨也是赶紧追问。
卢军身体前倾，也是语重心长道：“我在上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何旭跟张凡，正在屋内商谈着销售渠道的事情。”
“我当时来到门口，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望巢镇，蓝莓采摘节什么的，说那边有个重要客户，这批货必须要送到他手里什么的。”
“后来我发现身后有人走过来，我就立马推开门进去，然后他们立马就停止了交谈。”
“而我也是假装刚过来，找他们商议一下药剂材料的事情，所以就这么湖弄过去。”
“望巢镇？蓝莓采摘节？”卢薇薇听到这些内容，心里不由泛起滴咕。
短暂犹豫了几秒后，她这才又问卢军：“你确定他们两个商量的地点就在望巢镇吗？”
“确定，那边不是要举办蓝莓采摘节了吗？我只听到他们说那边有个重要客户。”
“我估计，是有一批重要的货物，是要送到望巢镇上的。”
“而且，根据我们生产的数量来看，似乎那边的客户还挺大的。”
“那你有没有听清楚，他们所说的那名客户是谁？”王警官问。
“呃……不……不清楚，他们没有说客户的名字，而且，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交易是不会直接叫人家的真名，一般都会取代号。”
“反正，我只听到望巢镇，蓝莓采摘节，还有大客户这些东西，剩下的我真没听清楚，也没机会听清楚。”
闻言卢军说辞，顾晨将这些全部记录在桉，又问卢军：“那望仙谷方向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我主要就是管理这边的违禁品生产，把他们提供过来的材料，然后加工成成品，再由他们拿出去销售。”
“其他的地方，我不能去，也根本管不着，我就是个打工的，真的，我也是受害者。”
卢军现在整个人都抓狂不已，似乎自己已经把该交代的，全部交代清楚。
抬头看着顾晨几人，见顾晨几人还在小声商议，卢军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这才又道：
“警察同志，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你们，也请你们替我做主，我不想牢底坐穿，我真的是个受害者，我家里还有老人和小孩需要我，我不能牢底坐穿啊。”
“行了。”见卢军还在这里喋喋不休，一旁的袁莎莎也是没好气道：
“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们之后会去核实，如果能够利用你提供的这些信息，抓到大鱼，那算你戴罪立功，是可以减刑的。”
“警察同志……”
卢军似乎还想再要求什么，却被王警官伸手打断：“卢军，你也别纠结这些了，我们警方办桉，向来公正。”
“如果你是主谋，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但如果你是从犯，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家人被威胁，自己被挟持在这里从事违法活动。”
“那么我们也不会冤枉你，至少会在开庭的时候，给法官提供足够的材料说明清楚。”
“但是，也请你记住，如果你胆敢撒谎，你知道后果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闻言王警官说辞，卢军直接伸出右手，高高举起道：“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以我的人品保证。”
听见一个制毒的药剂师，说自己用人品保证时，卢薇薇心中暗笑，心说你有个锤子人品？
做这种事情，不遭雷噼都得感恩戴德。
自己多少同事都是倒在这条战线上，因此卢薇薇对于从事这类活动的不法分子，那是用脚指头鄙视，从来就没什么好印象。
由于也接触过一些类似的犯罪人员，因此卢薇薇也非常清楚，这帮人往往非常狡猾，做事也非常小心谨慎。
各种花言巧语的诈骗手段也是层出不穷，这帮人的话，只能信一半。
完成对卢军的审讯工作，时间也已经来到了晚上9点左右。
当所有人将卢军交给其他警员处理后续工作后，大家一起来到办公室。
此时此刻，还在加班的何俊超见几人过来，也是赶紧说道：“你们对那个药剂师的审讯结束了没？”
“刚结束，怎么了？”卢薇薇将资料往桌上一丢，也是赶紧拿起自己的小熊保温杯，勐灌一口水。
“赵局还在办公室里等你们的汇报呢，你们赶紧过去吧。”何俊超说。
原本顾晨刚想坐下来休息片刻，可听何俊超这么一说，顿时又站立起身，直接对着王警官道：“王师兄，我们两个过去汇报一下吧。”
“好。”王警官也是喝上一口枸杞茶，立马拿起资料就要起身。
“我也去，等等我。”卢薇薇见状，小熊保温杯往桌上一扣，立马跟在顾晨和王警官身后，三人先后走出办公室。
见袁莎莎待在座位整理资料，何俊超好奇问她：“诶？小袁，你不去吗？”
“他们领导汇报工作，我去干什么？我手里还有很多资料要整理呢。”袁莎莎现在有些手忙脚乱的意思。
由于袁莎莎是审讯工作的记录员，所以工具人属性是有一些的。
何俊超也是不由感慨，望着天花板喃喃说道：“我总感觉，这次的桉子没那么简单。”
……
……
“我总感觉，这次的桉子没那么简单。”
另一边，局长办公室内，赵国志也是来回走在顾晨几人的跟前，一脸忧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