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有元归在,陈符荼几乎能确定,顾老和陈重锦是真的没有任何接触。
甚至陈符荼怀疑,陈重锦都不知道有顾老这个人。
虽然很难以置信。
但要说依着梅宗际描述杨砚的性格,好像也不是那么匪夷所思。
杨砚是真的对权势没感觉,在退位后,以前的旧部,他谁都没再见过,只是陈符荼仍不太相信,杨砚每次出关,在陈重锦面前,完全不提这些。
而目前来说,陈重锦是否知道顾老这个人,已经不重要。
顾老此时的态度很明显。
杨砚与旧部断了联系,但其旧部对其敬意肯定是不变的。
尤其就剩顾老一个人了。
想来没有谁比顾老更想见到杨砚。
陈符荼却未与顾老针锋相对。
反而顺势说道:“那就按我的意思来吧。”
车厢里的顾老沉默。
褚春秋挑眉。
但别的不说,他也觉得需要更谨慎些。
换作别的势力,按照顾老的说法,没问题,完全可以大军压境,直接横推。
只是乌啼城比较特殊。
哪怕横推能赢,也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褚春秋希望能以最小的代价将其拿下。
所以顾老一开始就要直接威胁这件事,褚春秋表示尊敬,却始终没那么做。
他见顾老没说话,当即就亲自前往乌啼城下,过程里足够小心,唯恐像太子说的那样,城外有布着符阵,叶副城主能布下威力多强的符阵,谁也弄不清楚,褚春秋不敢说毫不在意。
如若乌啼城里真的在内讧,叶副城主虽然也可能未必顾得上城外,但万一呢?
且乌啼城方圆十数里迷雾重重。
虽然看不着,不代表里面听不着,但要确保把声音传入城里,褚春秋必须尽量近一些。
三十里外,陈符荼看向崔平碌,笑呵呵说道:“褚首尊说明来意,就等乌啼城里的动静,如若元归打探情报属实,此战无疑不可避免,要想大胜,减少己方伤亡,确实得麻烦崔行令跑一趟,请垅蝉武神祠薛先生携武夫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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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平碌没有犹豫,领命告退。
不说垅蝉妖患一役,他与薛先生并肩作战,关系缓和,薛先生也没理由,或者不敢拒绝。
但崔平碌才刚离开。
陈符荼无视车厢里的顾老,正要走向张首辅,却见张首辅脸色忽变,紧接着是梅宗际、裴皆然他们纷纷有了动作,陈符荼皱眉转身,映入眼帘的是背着剑的程颜。
满棠山执剑者,程颜。
见瞬间被无数目光注视,程颜摊手道:“别紧张啊诸位,我就纯路过,瞧个热闹。”
陈符荼回眸看了眼张首辅。
张首辅上前说道:“素有听闻满棠山执剑者,今日算第一回见,果然锋芒毕露,非常人也。”
程颜笑道:“张首辅啊,我也是第一回见您,可您的模样以及大名,早已如雷贯耳,我就好奇了,您听说过我,倒没什么值得意外,但能一眼认出我,颇让我受宠若惊啊。”
张首辅微笑道:“要说垅蝉以外,执剑者程颜的名号比之剑仙唐棠还要更盛更广啊。”
程颜顿时蹙眉道:“张首辅有捧杀我的嫌疑,幸好我与我家山主情同手足,不受他言影响。”
张首辅道:“实话实说而已,毕竟满棠山执剑者更常在天下行走。”
程颜忽而笑道:“倒也没错,我不就又溜达到这儿来了,张首辅亲至,那位是太子殿下吧,好家伙,大人物可真不少,更是带了这么些人,我能问问,这是要干嘛么?”
车厢里的顾老蓦然搭茬,“满棠山执剑者,呵,来得还真巧啊,莫不是乌啼城请来的?”
程颜眯眼,说道:“讲话的是哪位啊?架子真不小,张首辅以及太子殿下都在外面站着,你在马车里坐着,可了不得,阁下这话又是何意?”
张首辅脸一沉,抬高声音说道:“顾老,这时候别耍你的犟臭脾气。”
顾老稍微沉默,随即说道:“乌啼城里是否内讧两说,满棠山若有帮衬之嫌,那便是同罪,张首辅还是弄清楚的好。”
敌对是一回事,此话确有道理。
陈符荼凝眉看向程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