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微木，若内里中空，又如何长成参天巨树？

一座高台，若最初的地基便不稳，又如何能够立起？

“各道之人，修天道诸法，试图借外在之力，补足自身，修至圆满，因而越是修到后面，先天之缺的影响，便越少。”

“而武道，以内在的自身为根本，截然相反，因此最初所缺，越到后面，影响便越大。”

老秦一番话，让莫缺陷入沉思。

的确，这也是武道和其他各道最大的区别。

诸道是向外求，借助天地诸般法则与灵物，修至大成，而武道则是向内修，将血肉骨髓，五脏六腑皆修到极致，以身为本。

“不过，无论是哪一道，要修到圆满无缺，绝非易事。”

老秦又道：“便是那些天君，得一方天道之力加身，也难以补足自身所缺，修至圆满，你这武道之体，恐怕也难补全，除非……”

他没有说完，但莫缺却已然明白了什么，续道：“除非我破而后立，从头开始，再塑武体！”

老秦讶然，点头道：“但你已修至今日境，破而后立，从头开始，便是要舍弃此前所修的一切，你舍得？”

莫缺陷入沉默。

他回想起云芷岚，回想起药老和武尊，以及昔日的历代至尊，点头道：“若只有这样才是唯一的出路，那便只能如此！”

眼中露出几分赞赏，老秦笑道：“其实，也不必全部推翻重来，你也可以一样一样慢慢重塑，只是这个过程，会比较痛苦。”

莫缺想也不想，立即道：“还请前辈指点！”

他看出来了，这老秦绝非常人，单是那一番见识，便非常人所能比，且其似乎对武道，也颇有了解。

“罢了，既然相遇，也是缘分，我便帮你这一次！”老秦站起身来，道：“你向城东而去，那里有一座石像，你在那里，或可知道该怎么做！”

话落，他踏空而去，边走边道：“这是你自己的路，只能你自己去走，你我若是有缘，自能再见。”

空间扭曲，老秦只迈出几步，便消失在了前方，一身手段，更显不凡。

“多谢前辈指点！”莫缺向那个方向行了一礼，而后立即动身，向东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