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想湖弄傻小子玩呢,现在人家都他妈要当市长了,哪里是那么好忽悠的。
王言清楚他们的心思,笑呵呵的摇头:“我那么贪生怕死你们不知道么?市长确实很诱人,可得有命享受才行。张小林才死,就是给我八个胆子也不敢出头啊,那就是个坑,谁去谁死。”
冯乃荣一脸‘那我就放心了’的样子,笑呵呵的说着捧王言的话:“面对那么大的诱惑,能够控制住自己,已是难得。做人做事,最重要的就是量力而行。你年纪轻轻,这份心性却是不差。”
这种话是以长辈看晚辈,前辈看后辈,强者看弱者的角度出发的。如果是寻常时候,王言根本懒得理会这种倚老卖老,道德绑架。但是现在不同,他们是来求他的,求人还要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况且他们之间也没有所谓的香火情,王言当然不会惯着毛病。
“冯叔公,还有各位叔公、叔爷,不是王某猖狂跋扈,虽然都是分属青帮,都是一家人,可大家都清楚,那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各位跟王某没有太多往来,过去既没冲突,也没合作。不要跟我摆架子,叔公、叔爷只是个称呼,不是你们真的骑到我的头上当叔做爷。王某行事,何用他人认可?你说是不是,冯叔公?”
冯乃荣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远处坐着的岳锦山站起来出头:“王探长,帮规写明了,不准藐视前人、不准大小不尊,对于老前辈,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的吧?”
“笑话,天大的笑话。什么年月了,还跟我讲帮规?跑路香港的杜镛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张小林又干了什么,你不清楚么?帮规还说了,不准奸盗邪淫、江湖乱道,还不准欺负老人、女人、孩子,谁遵守了?杀人防火、逼良为娼,放贷给穷人,使之家破人亡卖儿卖女,还丧良心的开烟管,做工会也不是给工人做主,开公司也不讲合约精神,专门欺负那些老百姓,这些事不是你们干的?跟我说什么前人、大小?谁的枪多,谁的钱多,谁的权力大,谁就是大,谁就是尊!”
王言一脸笑意的骂了一通,却属狗脸一般,立马收了笑脸,换了面目阴沉:“我跟冯叔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你算什么东西?阿四!”
老远的,无聊的扒在窗户边抽烟的齐四听见王言的招呼,一把扔了手中夹着的烟,颠颠的跑到场中:“言哥!”
“打他!”王言伸手指着岳锦山。
“得嘞。”齐四呲牙一笑,看着不远处攥紧着拳头,咬牙切齿腮帮子鼓起,面色涨红,低头没有动作的岳锦山,象征性的抱了抱拳:“对不住了,这位大哥。”
说完,几步助跑,一个大飞脚就闷了过去。岳锦山双手架住这一脚,巨大的冲击力将他踹的向后连退数步撞翻了一张桌子。幸好,那一桌的人见势不对,已经提前闪开。
攻击被防住,齐四也不意外,上前就是各种刁钻的进攻招呼过去。不过因为他年岁小,身子骨还没长成,虽然招式很辣,但是攻击力比较低。
岳锦山也是个练家子,身高马大,不过他不敢还手,只能被动的防御着齐四的进攻。这一刻,他很希望冯乃荣能够开口,或者是在座的其他人能够开口。但很可惜,没有人出声说话。都心思各异的看着坐在那里笑呵呵喝茶水的王言,以及脸色铁青的冯乃荣。
能在这里的,没有人是傻子。王言是在打岳锦山么?当然不是。他是在打冯乃荣,在打那些‘大’、‘通’两个字辈的老资格的脸,也是打他们所有人的脸。
这些人知道王言知道他们邀请王言来这里的目的,王言知道这些人知道他知道今天被邀请来这里的目的,大家都清楚。
进来坐下没说两句话,王言就说什么不会装湖涂,说什么直来直往,结果冯乃荣话还没说两句,才刚逢迎夸赞两句,就被王言抓住言语之中的毛病借题发挥,这是先声夺人。他们想要的还没出口,就已经先被王言打了个嘴巴子。
如果现在冯乃荣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开口,那就是要跟王言硬顶。但他们是过来求王言出头的,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也达成了共识。如果谁贸然开口,王言真的不搭理他们,那他们怎么办?再说到硬实力上,他们也不是王言的对手。而且他们很多黄赌毒的产业都在法租界内,王言真的可以全部关停,玩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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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有着如此种种的原因,导致屋内的这些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青帮大哥,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一时的,偌大的二楼中,只有齐四运劲的嗯嗯声,岳锦山防御的闷哼声,以及齐四拳脚落在岳锦山身上的击打声。
正所谓久守必失,更何况齐四下手狠厉无比,招招要害,只是吃了身体的亏,否则岳锦山早都被齐四打死了。但即使如此,岳锦山防来防去也终究露了破绽,被齐四一掌拍在胸口。由此,算是彻底突破了防守,岳锦山再难招架,只剩了挨揍的份。
这时候就好办多了,没一会儿,岳锦山那么壮的一个汉子,就被齐四这么一个小子给揍的鼻青脸肿,烂泥一坨的躺在地上,嗬嗬的吐着血。
这才对么,流氓开会就得有流氓开会的样子,一帮年轻时候提刀砍人的选手,非得猪鼻子插大葱的装什么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