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在篱山失去音讯,如今皇都城外有靖王率十余万大军压境,城内又有定国公等一众将领起兵谋反,太子渠梁蔚最近这些天实在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好在枢密院正使公田誉亮提前准备,挫败了定国公等人的阴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天还未亮透,太子渠梁蔚便从榻上爬了起来,简单洗漱和用膳过后,便直接来到了承乾殿。自从他父皇将监国的重任交给他后,他便一直在此批阅奏章,处理国事,召见大臣。
定国公等人起兵谋反被挫败之后,昭云殿朝会便被无限期暂缓,大梁上下所有国事均通过中书省和枢密院会商处理,涉及军政大事要事则由宰执颜识微和枢密院正使亲自前往承乾殿上奏再拟定方案。
渠梁蔚坐在御案旁,随手翻起了案上的几本奏章,但思绪却转到了定国公谋反和靖王举兵之事上。
过了大概一刻钟,宰执颜识微和枢密院正使公田誉亮火急火燎地来到了承乾殿。渠梁蔚看二人脸色十分着急,猜想定有不祥之事发生。
“臣参见太子殿下!”二人拱手道。
“两位爱卿,何事如此着急?”渠梁蔚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殿下,大事不妙,西中路和西左路昨日突遭西南三国骑兵进犯,边境六城均已落入贼兵之手,两路大军亦损失惨重。”公田誉亮回道。
“真是岂有此理!三个西南弱小贼国,竟敢又生战事,完全不将我大梁放在眼中!”渠梁蔚脸色一黑,大怒道。
“殿下息怒,边境六城虽丢,但两路大军已经成功阻止贼兵继续东进,不过昨日贼国骑兵突然偷袭,打了两路大军一个措手不及,我军损失惨重,两位主帅已在奏报中向朝廷请援。”颜识微说道。
“西南边境求援,不知两位爱卿以为该从何处调兵?”渠梁蔚重新坐了回去,然后问道。
“殿下,篱山到底发生了何事,陛下现在究竟何样,我们收到的消息太多,虚实一时难辨。殿下命臣数日前发往北路和东路的调兵令,至今仍无一路大军回复,臣据此断定,北路和东路的几路大军目前都无暇分身,虽然我们尚不清楚篱山猎场具体发生了何事。若要派兵增援西南边境,距离最近的便是南右路大军,但如今靖王囤聚重兵与皇都城对峙,南右路大军主帅秦正又是定国公旧部,臣只怕秦正此时不会轻易听令调兵增援。臣以为,我们只能从南中路大军调兵,援军赶往西南边境必然要经过南右路,正好留下部分兵力,监视南右路大军动向,以提防南右路大军与靖王合谋。”公田誉亮回道。
“南中路大军主帅魏登正是睿王的老丈人,公田将军,依你之策,那你是断定睿王没有参与谋反了。”渠梁蔚随即说道,语调顿时抬高不少。
“殿下,定国公在皇都城起兵造反,不正好说明谋逆者是靖王吗?睿王手里没有兵权,何以谋反?况且,睿王谋反一事乃是传言,我们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只有靖王,谋反之实尽现,殿下明鉴啊!”公田誉亮据理力争道。
“公田将军,你可是睿王的舅舅,自然是向着睿王说话的,若不是你挫败定国公阴谋有功,本殿下早已将你软禁!”渠梁蔚说道,也不示弱。
“殿下息怒,老臣觉得公田将军说得在理,姑且不论睿王是否参与谋反,老臣也认为眼下增援西南边境的最佳援军非南中路大军莫属了。秦正是定国公的旧部,如今靖王又有谋反之实,我们必须对南右路大军有所戒备。魏登是睿王的岳丈不错,老臣还是睿王的老师呢,也是殿下您的老师,老臣最清楚殿下和睿王的心性了。老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睿王是绝不会干出谋反的勾当的。”颜识微赶紧从中调和道。
“宰执大人,并非本殿下不相信睿王,睿王谋反虽是谣传,但本殿下实在不敢拿皇都城之安危、拿大梁社稷来打赌。睿王是否谋反暂且放做一边,日后必有实证以辩虚实。本殿下也是讲理之人,既然两位爱卿都认为该从南中路大军调兵增援西南边境,那便由公田将军全权负责西南边境增援之事。”渠梁蔚说道。
“是,殿下!”公田誉亮回道。
“靖王拥兵在北、东两面围堵皇都城,若还不派兵剿灭叛军,本殿下实在难以安心。公田将军,关于密信之事,可有什么新进展?”渠梁衍起身说道。
“回殿下,目前仍然毫无头绪。密信乃是拴在一支铁箭之上在深夜射入枢密院大门的,值守大门的卫兵没看到任何可疑之人。臣派人查过几次,这种铁箭从未在大梁境内从未出现过,铁箭全身锈迹斑斑,却能钻透一尺之后的大门,如此威力巨大的弓,臣真是闻所未闻。”公田誉亮回道。
“但是就这样耗着也非长久之计,即便金甲军不动,我们也没法控制叛军不动。”渠梁蔚走到二人身前,接着继续笑着说道:“还真是好笑,也不知何人如此神通广大,竟凭借一封密信,向我们透露了定国公谋反的阴谋,居然还要求我们与靖王的叛军对峙之时按兵不动,哈哈哈哈。”
“此密信确实古怪,传递密信的背后之人更加古怪,但偏偏我们又是从密信上得知了定国公的阴谋。若不是这封密信,只怕皇都城已经落入靖王之手了。”公田誉亮说道。
“殿下,既然密信背后之人不愿现出真身,恐怕我们再怎么追查也不会有结果,不如就此打住,遂了这神秘人的愿吧。”
数百里之外的密林深处,睿王渠梁衍的队伍正好停军休整和进食。昨日下午渡河的惊悚一目,至今还萦绕在众人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那名被苏彣报上岸的绿衣鲛人女子,右胸和左臂惨遭暗箭射中,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为何这名鲛人女子会遭到自己的同族追杀,苏彣和渠梁衍不得而知,只能将这个神秘的异族女子带上一齐上路。
“殿下,苏将军,那名鲛人女子醒来了!”赵云歌急匆匆跑过来汇报。
“走,快去看看!”渠梁衍放下手中的野味,一边朝苏彣说道一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