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管子放入口中,深吸一口,面具遮挡住了扭曲的面庞,将他们因为痛苦而变形扭曲的脸完全遮挡住,令人反胃的味道,让人呕吐的口感,一切负面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此时他们口腔之中的触感,这就是一种折磨,咽下罐子之中的东西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不会有人愿意回忆这个过程,他们都会选择性遗忘这一个部分。
——那是自顾自枯萎的糜烂,是破碎在每一个虚假天空上太阳,是死在花期的腐朽。
一切都变得缓慢。
在自我感知的速度变快的时候,在身躯和一切感知都得到提升的时候,四周都会变得缓慢,正如一个疾驰的人会觉得步履蹒跚的蜗牛几乎静止,在速度本身达到一个极限的时候,一切都会缓慢下来。
但是那些黑色的血管不会。
如果说,在没有咽下污染的时候,他们看见的只是在一瞬间出现然后静止的血管,那么,在咽下污染之后,他们看见的就是一种更为深层的绝望——他们的视觉能够跟上血管的速度,勉强能够跟上,然而,也只是视觉能够跟上了,身体的动作无法跟上那血管的方向,在一切都变得缓慢的世界之中,他们只能够眼睁睁看着新的血管从那个建筑物之中刺出,朝着他们飞来。
这是一种缓慢的过程。
这是两个极端。
仿佛在看一场慢动作的电影,他们所有人都是这慢动作之中的一部分,他们无法让自己变得更快,就连自身似乎都沉入到了这凝滞的时空之中。
叮。
“都……不能退。”他咬紧牙关,让自己的言语能够在正常的速度之中说出来,“抓紧手中的东西,向前!不择手段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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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无法后退了,电梯井的位置过于遥远,如果要在现在打退堂鼓后退的话,这漫长的距离足以让那个怪物杀死他们所有人,所以,他们只能够向前,继续向前,拿着手中的武器,一步一步,咽下的污染阻断了他们的恐惧,心脏剧烈跳动,宛若战鼓一样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这就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抬起手中的武器,那是一种用锋利金属制造而成的刀,一把砍刀,他双手抓着刀把,拖动着自己的双臂,朝着那血管斩下,在他的视觉之中,一切都是这样子缓慢,就连他自己也是,缓慢……迟钝,这是一种极限的速度和另外一种极限的速度产生的冲突,叠加起来的两种速度,让他的身体达到极限的同时,感官又被延缓到一个境界。
刀刃和血管亲密接触。
血管本身并不是坚硬的,在极高的频率之下,它那灼热的温度足以弥补上它坚硬程度的不足,它注重的是精细和功能性,诞生的本身目的也不是用来承受物理的撞击或者压力,换而言之,这些血管并不足以抵抗住刀刃的力量。
他切开了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