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亚不忘记对卡西黑说，告诉它自己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在试验。身上没有带着固态红水银，现在也不可能给卡西黑植入铀金，他只能在语言上进行一番安慰了。

“血液的试验结果大概能确定污染能对自己造成影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加下来的测试，如果都符合预计，那刚才从兽骑兵队伍处得到的情报，三位受到污染的龙骑士就必须要去看看才行了。污染种龙类没有落下的时间里，想要获得大量污染，好像也只能从这感染的三位龙骑士处获取。”脱掉外套的卡西亚挽起衣服，露出壮实但不具备爆炸性肌肉美感的右手臂。皮肤依旧白皙，应该隆起的肌肉也会隆起，但绝对不会有刻意感显现。

自然、协调，这两个词最能形容他现在的身体状态。

带着第二代圣剑去到青狼边，卡西亚以右手臂手肘处为起点，划出一道去到手腕处的伤口，人为控制加上抑制，荧光绿色的血液并未流出来，强大的自愈能力也没有立即让伤口极快地愈合起来。

将第二代圣剑插到一旁的地面上，他当即将右手臂前端整个浸入青狼身上剖开的部位，让有朝向灰白改变的血液及血肉与伤口尽可能接触。对自身的压制也再此刻加强，几乎让血液的流动与循环完全停下，能量光流网及身体的本能保护机制同时受到理智的压制，使得接触后的瞬间不至于触发危险信号，产生卡西亚自己都不能预料的防御动作来。

唯一得到增强的只有全身感知。精神的蔓延也收拢到身体内部，一方面由精神体观测实时的变化，一方面也收集必要的数据。

右手臂前端浸入时，明显感觉到了炙热感，毕竟剖开的部位如同以一汪沸腾的温泉，一直翻滚着大量的热气。此外，卡西亚知道这一头青狼没有完全死亡，舍弃大脑转为神经网的结构之后，它们的死亡条件变得非常苛刻。

若是强大的污染种生物，仅仅是眼前的状态，意识上应该会非常活跃。高阶段的污染种生物，或许受到重伤的仅是身体，其精神体因为神经网结构，只是稍微受到一点影响也说不一定、、、卡西亚想到了龙骑士被污染的一个原因，或许就是吞噬的大量污染生物当中，有这一类情况存在的个体。

或者，虽然污染是分散在了一头又一头的类第二类生物身上，但以吃掉的方式将大量污染汇聚一起后，来源于古历史世界树根系网络的污染很好的执行着它们的一种特性——细小根系般汇聚一起，终能集合力量，让新芽破开泥土。

卡西亚清空瞬间蔓延开的思绪，让精神全部集中在右手臂的接触上。眼睛看着血液逐渐淹没右手臂，即将完全浸没，从两边包裹向已经成为一条细缝的伤口。在他一次深呼吸后，右手臂彻底被血液盖住，那条保留着轻微疼痛感的伤口处顿时出来烧蚀感。

“四百度左右的感受，应该是这个范围了、、、”卡西亚自语，他同时感觉到尚且具有活性的青狼血肉组织在这一刻爆发出不正常的生命力，右手臂周围的肌肉恢复了蠕动，有着很可观的速度，“果然，神经网并未让青狼死亡、、、但这是青狼本身的求生欲望，还是污染意识的集合体？”

“是青狼还活着？还是污染活着？”卡西亚思考这一个问题。

蠕动的肌肉组织在很短的时间里开始增殖，将卡西亚的右手臂前端完全包裹。随后，增殖的肌肉呈现藤蔓状，想要顺着右手臂继续蔓延，继而包裹整个活体。

“污染的确是比肩、甚至超过龙类的生命体了。”卡西亚拔出战术刀，直接将藤蔓状的蔓延肌肉全部切断。这种景象让他想起了灰色地域布力诺遇到的那一头从骨骼化石当中苏醒的龙类，夺取手术者大脑和身体的方式与之几乎没有差别。

随后，只在伤口蔓延的烧蚀感朝向内部侵入，可仅仅只是侵入一小部分，遇到荧光绿色血液的它们便立即失去了活性。不过蔓延并未立即结束，卡西亚能感觉到污染似乎具有和自身血液类似的属性——一种是自动适应并进化，在生物毒剂上的表现，便是让自身很快具有相同的毒性；而污染也具有强大的适应和改变能力，烧蚀感的蔓延停止了一小段时间后，随着肌肉组织的不断蔓延，根茎般紧紧缠绕住卡西亚的手臂后，在这时终于适应完全，再度扩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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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即便已对自身进行了压制，但在危险信号升起的瞬间，身体本能的防御也启动了。伤口极快地愈合，而精神空间当中，微微发光的精神体卡西亚睁开眼睛，陌生的熟悉感引导着他偏头看向了侧方——暗红色与荧光绿色条纹并存的天空上裂开一道不大的缝隙，灰白色物质形如霉菌，集合成了一团，没有具体形状，不断变化着从裂缝中落下来。

或许是环境因素的影响，这一团灰白物质才离开裂缝不远，身上就有一块接着一块的暗绿色斑点出现。随后它以极快的速度被完全转变了颜色，最后突然间崩解，碎片都没有留下，就此完全消失掉，天空上的裂缝也立即愈合。

“污染保留着残留的意识碎块，但新生世界树意志都产生了，古历史世界树的意志究竟是什么情况，还需要时间去证明才行、、、”

“那么这样看的话，第三将军将污染带出地下世界的原因，是否就可以确定了？”

精神体卡西亚闭上眼睛，精神重新回到右手臂上——伤口已经闭合，可是烧蚀感依旧存在。而感觉到的卡西亚也吐出一口气，露出笑容来。感知到的结果，似乎非常不错，也是他需要的。

“一头青狼的污染量，的确远远不足够了。污染的性质，果然全部、、、继承于世界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