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也不相信都督是那样的人。不过事实真相如何,回头咱家自然要跟都督再谈,到时候都督可以将其中详情,具折上奏天听。
“总而言之,圣上闻听此事,确实大为恼怒,当然不是恼怒都督,而是恼怒清虏,恼怒清虏无孔不入,妄图以女色拉拢都督,以美人计策反都督。”
说到这里,褚宪章停顿了一下,见杨振眉头紧皱,脸色沉郁,当下赶忙又换了个语气。
“呵呵,这个,圣上也不信都督会中计,毕竟我大明女乐声伎强过清虏百倍,就算清虏那边出一个两个美貌女子,可是如何能与我大明江南繁华之地相比?
“所以,呵呵,圣上此举——自有一番良苦用心在里,就是为了免得都督为清虏奸计所惑,一失足成千古恨!”
褚宪章的这个解释很牵强,可能连他自己都不信,所以这番话说得磕磕绊绊,神色也尴尬不已。
事实上,褚宪章也的确很为难,崇祯皇帝这么干,分明就是对杨振私通清虏的传言耿耿于怀,分明就是已经把杨振当成了好色之徒。
但是褚宪章又不能明说,至少当着杨振的面儿不能把这个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
可是他说不说差别不大,不光是杨振听出来了,就连在场的其他几个人也都听出来了。
而抱着琵琶极其尴尬地站在一边的所谓吴中名伶陈氏女子,却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其中曲折缘由,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尽管她头上已经戴了帷帽,却依然将半张脸藏在了琵琶后面。
“哈哈哈哈,杨都督,圣上之赐,岂能推辞?圣上既然有此美意,都督何不成就此番君臣相得的千古美谈?莫让佳人多等候啊都督,哈哈哈哈……”
“是啊杨都督,此事说来,其实古已有之,但是放在今日,仍不失为一桩千古美谈!再说此乃天子所赐,伯夫人深明大义知书达礼,必不会有何埋怨,呵呵呵呵……”
张若麒、方一藻两个,当然也早听出褚宪章话里话外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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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多疑而又轻断的脾气,他们作为在朝任职的文官是很了解的。
也就是因为杨振不是一般人,特别是现如今金海镇麾下兵强马壮实力雄厚,朝廷根本离不开。
要不然的话,就凭杨振写给清虏伪帝黄台吉的那封信,这一回杨振就得落个跟毛文龙一样的下场。
方一藻、张若麒他们可都是见过杨振写的字的,蓟辽督师府原封不动报送到京师的那封信,与杨振以往的笔迹虽然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也可以说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当然可以理解为,这是杨振故意羞辱清虏伪帝黄台吉的刻意之举,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清虏伪帝黄台吉。
但是私底下与清虏伪帝通书信,并索要黄台吉所拥有的绝色女子这一点,却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方一藻、张若麒二人虽然啥也没说,但是他们都知道,崇祯皇帝显然对杨振并不怎么放心。
不过他们也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前途事业都与杨振密切相关,甚至可以说已经与杨振分不开了。
他们也绝不希望杨振被清虏那边用计拉拢过去,所以对崇祯皇帝的这个做法,他们也是乐见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