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冀州要是没崔琰站出来统领,那么力量就必然会分散,一团散沙是肯定无法和颍川佬抗争的。
『这事情,还要看看其他人怎么做再说。』崔琰声音很轻,很低,『兖州都没什么动静,河洛杨氏也没什么消息……还有臧氏陈氏李氏王氏……』
『唉!兄长啊!』崔林叹息一声,『你这是怎么了?他们能说些什么?他们又会说些什么?你不说,他们又怎么敢说?』
崔琰摇头,『这可不好说……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
崔琰重新闭上眼,『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盯着我们呢……少说,少动,稳一点,或许会错失一些东西,但是总比满盘皆输要好……总之,再等等再说……』
崔林似乎还想要劝说,却被崔琰打断,不愿意继续说这个话题了。
崔琰心中还是有一些疑虑。
不搞清楚这些疑虑,崔琰不会动。
只要他不动,那么他依旧是那个『勤勉忠诚』的崔琰。
……
……
哗啦啦。
刷啦啦。
风吹过树梢,拉扯着树叶的小手,轻声的诱惑着树叶说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做最好的朋友,我带你去天涯海角,去看这个世界的宽广,我们永远不分离……
有的树叶不为所动,摆脱了风的纠缠。
但是有的树叶信了风的话,毅然的断绝了和父母的关联,跟着风儿走了……
然后半道上就被风丢了下来。
树叶伸出手,想要挽留风。
风却拒绝了树叶的手,只是捂着自己的脸,低声抽泣着,你的爱让我窒息,我需要自由。
风走了。
树停了。
刘晔看着树叶最终落到了地上,冷笑。
是风动,还是树动?
是风的错,是树的错,还是叶的错?
刘晔捧着茶碗,慢慢的喝着茶,反正不管是谁的错,都不会是他的错。
刘晔少年之时,也是敢做敢为的人。
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就按母亲遗命,斩杀了父亲宠信的侍者,而后又坦然向父亲请罪。
在他二十多岁时,天下大乱,扬州当地有郑宝、张多、许干等人拥兵自重。其中郑宝想要挟持刘晔,刘晔就借着曹操使者到来之机,设宴杀了郑宝,持其首级恐吓其部众。
可是到了曹操麾下之后,刘晔就没有那么『敢作敢为』了,甚至是有意的收敛自己的光华……
因为他姓『刘』。
他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
曹操器重他,但是不完全信任他。
天子也同样如此。
他在这样的局面之下,做好了,未必有功,做不好,必定有灾。所以即便是他能做什么,他都不会去做。
如果是事情明确交给他去做,那么不管是天子的命令,还是曹操的命令,他都会去做好来,但是他绝对不会主动……
没错,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
山东官吏在官场之中,也并非全数都是贪腐之人,无能之辈,也有一部分人像是刘晔这样的宁愿少作为或不作为,而不愿意多做事的。
这个现象,并非特定于当下大汉,亦或是山东地区,而是在不同王朝,不同地区、不同的历史阶段内都有所体现。
在很多情况下,官吏可能因为担心做错事情而承担责任,选择少作为或不作为。特别是在那些对官员的错误有严格惩罚的体制中,官员可能更倾向于避免任何可能引起争议或责任的行动。如果官吏的努力和成果没有得到相应的认可和奖励,他们可能就没有动力去多做事情。在一些体系中,晋升和奖励可能更多地依赖于资历、关系或其他非绩效因素,这会削弱官吏的积极性。
除此之外,官吏可能因为缺乏必要的资源和支持而选择少作为。没有足够的人力、财力或物力支持,即使官员有意愿多做事情,也可能因为现实的限制而无法实现。
就像是刘晔这样,他年少的时候是怀着报国的心思来的,投奔曹操是因为曹操当时表现出了愿意迎天子,重建大汉荣光的举动。
可是随后呢?
就像是风儿带着树叶,在空中翩翩起舞的那一刻,是融合的,是合拍的。
可风最终依旧是风。
树叶依旧还是树叶。
天清清,云淡淡。
干燥的气息让刘晔难受。
年轻的刘晔的那些理想,就像是被剥离了树的叶子,无力的坠落。
『管家!』
刘晔忽然扬声叫道。
门廊之处,管事急到了近前,『郎君,何事?』
『去取酒来!』刘晔挥了挥袖子,『将这些茶撤了。换酒来!』
管事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点头应是,叫了仆从将茶具等搬走。
看着仆从忙碌,在这一刻,刘晔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郭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