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纯在出征之前,已经设想过野外是寒冷的,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冷。即便是曹军携带了大量的皮毛毡毯,但是保暖性依旧比不上采用了棉衣和毛线衣的骠骑军,而采用篝火取暖也没有什么卵用。
如果在不能容纳热量的漏散之处,就算是在避风的场所,篝火就算是把临火的一面都烤焦了,另外一面也是冰凉的。
曹军兵卒被迫只能像是煎饼一样,烤一会儿,翻一个面,而且还不能烤得太过,否则毛孔一张开,再翻面被寒风一吹,那酸爽……
曹军骑兵的后勤装备,已经尽可能的向骠骑军看齐了。
战争的需求,永远是促进生产力发展的绝对动力,也是绝佳的催化剂。
如果没有外来的侵略,那么大棒子和石斧就足以对抗大多数的野兽了。而弓箭和标枪的诞生,就使得连虎豹大象都必须远远的躲开成群的人类。
如果不是人类自身部落的争斗,青铜器或许只是用来作为陶土瓦罐的替代品。
当所有人都挥舞着青铜武器在战斗的时候,更硬,更锋利,更高熔点的铁,就成为了绝世的利刃,干将莫邪的赫赫威名,代表着古典战争时期最强大的金属,正式登上了王座。
同时,对于材料的运用,工具的演变,也是文明的标志。
有了火,人类才有了刀耕火种,才有了陶土瓦罐。
而有了瓦罐,人类才能更好的烹煮食物,存储食物,然后在烧制瓦罐的时候,偶然发现了青铜,然后为了炼化更多的青铜,发现了熔点更高的铁。
有了铁,才有了石刻,才有了深耕的田亩,坚实的大坝和水渠,才有了更高的建筑,更辉煌的宫殿。
没有大规模的铁器的运用,文明就不可能发展到更高级别。
而所有的演变,都是一环扣着一环,想要跨越式的发展,是违背自然规律的。
曹纯也想要让手下的人马,都变得和骠骑骑兵一样,但是只能近似,无法相同。
因为曹军的整体的生产力跟不上。
这是很无奈的一件事情,也是不管曹纯多么用力,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一件事。
冀州豫州之中,不是没有能工巧匠,但是那些能工巧匠存在的唯一目的,绝大多数的精力,都花在了如何取悦士族子弟身上,也就是庄园主身上。而庄园主又将土地所有权挂靠在了皇帝手中,这种政治制度既保证了庄园主的合法性,也同时使得庄园主相互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矛盾,相互发动不起大规模的战争。
大一统之后的庄园主战争方向,只有两个,一个向上,一个向下,而且向下的时间居多,这就导致了庄园主并无法像战国时期那样,举全国之力去研究军事,去改良装备。毕竟农奴有什么像样的武器?
小主,
对付竹枪和草叉,一件两当铠就足够用了。
胡人呢?
连青铜都少,更不用什么厚重铠甲了。
于是大汉的两当铠,一穿就是两三百年,直至当下……
之所以曹纯现在统御的骑兵得到了进化,不是冀州豫州的士族子弟忽然想通了,而是要感谢斐潜施加的强大压力!
曹纯此时逃脱不了大自然的馈赠,刺骨的北风呼啸而来,让他免除了被火威胁的同时,也在他和他的兵卒的盔甲缝隙里面塞满了冰渣。
无奈之下,曹纯只能一步步被北风吹着,推着,进入了黑石林之中。
不管怎样,黑石林的树干树枝,会成为在北风之中最好的遮蔽物。
曹纯认为,一个人要有价值,才能算是一个人,否则就是一堆肉。
他盯着莫护跋,在人和肉的选择当中,左右摆动了很长时间,才挥挥手,让莫护跋继续去当一个人,暂时先退下。
胡人不堪大用。
但当下也只能先用着。
这一点曹纯也是知晓,他只不过想要让胡人成为诱饵,亦或是类似于攻城之前的那些填坑的劳役。
大漠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了一旦稍微偏差了一点方向,便是有可能谁也找不到谁。
在此时此刻,曹纯深刻的理解了为什么大漠之中的部落,很多都是崇拜野狼。
确实,在大漠之中,没有比狼更可怕的猎手了。
虎啸山林。
豹子么,也是在林间更可怕。
但是这哥俩都是独行侠,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家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