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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明性格沉稳,又严于律己,谦逊宽厚,故某遣于此……』斐潜缓缓的说道,『汝平日之时,军法不通之处,可多多请教于公明……若有疑惑不解之事,亦当直问……需知机会难得……公明顶多在此地驻留半年而已……』
马越顿时拜倒在地,叩首而道:『臣有罪,臣失主公之厚望……臣当尽心而学,若是日后有半点懈怠之处,便请主公斩某于此关之前!』
斐潜伸手,将马越扶起,然后拍了拍马越的肩膀,『去罢,待公明清查鉴别兵卒之后,便带人马围了劳役营!谨防动乱!』
马越一愣,旋即领命而去。
……(〃′皿`)q……
范聪借着出恭的名义,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查看了小竹筒里面的情报,然后吓了一跳。虽然说情报里面没有写得很清楚,但是原本应该前来接头的商队被抓了,这足以证明连带着他已经有暴露的危险了。
怎么办?
范聪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可是下一刻,便是又迟疑了起来。
万一自己并没有暴露,而是无缘无故的逃离了,那么岂不是不打自招?然后说不得还要连带出保举他的那个人……
虽然说保举他的那个人并不是间谍,但是毕竟也是多年的好友,若是连累到他,范聪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
若真已经暴露了,那么肯定就是危险了,说不得半夜睡到一半,就被突门而入的骠骑兵卒捕杀当场!
思来想去,范聪准备去找一下在劳役营当中的另外一个人合计一下。
为了减少他人的怀疑,他们两个人平时极少见面,但保持着一种独特的联络方式。
因为范聪本身是负责核算劳役的工作的,所以他的桌案是摆在外面的,和其他的书佐一样,登记劳动的数量,比如背了多少沙袋,推了多少的砖石等等。
范聪在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后,便是不小心一般碰到了砚台,砚台当中的墨汁泼溅了一些出来,然后范聪趁机沾染上了一些,在桌案的一角斜斜按上了三个长长的黑指印……
这是紧急联络的意思。
若是一般的联络,则是另外一种方式。
片刻之后,前来办理工筹登记的劳工头目过来了,原先是准备走向另外一个桌案的,一眼却看见了范聪桌子边上的印迹,便是不露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略微改变了一下方向,走到了范聪的桌前,恭恭敬敬的交上了工筹的登记木牍。
范聪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木牍,就像是平常一样开始进行登记。过了片刻,范聪便是停下了笔,皱着眉头指着木牍上面的一个地方说道:『你这是写的什么?怎么这么潦草?』
劳工头目连忙点头哈腰的凑近了一些,似乎要给范聪说明一下木牍上面的数值……
『商队被抓了……』范聪以极低的声音说道,然后又提高了声量,『若是再有下次!某便是不认此数了!你可仔细些!』
劳工头目神色不由得一变,然后连连点头哈腰,拱手作揖,口称知晓,下次定然多多注意。
『某来问你……当如实报来……若有欺瞒……当知其罪……汝所属劳工,可有病伤?可需修整否?』范聪缓缓的说道,拿腔拿调,几乎和平常书佐询问劳工头目的问题并没有区别,顶多就是问得慢一些,说得多了一些而已。
确定工作的人数,确定工作的内容和数量,原本就是书佐登记的职责,所以范聪的这些询问的问题,猛一听起来自然都是『正常』的,并没有引起旁人的关注。
但是劳工头目在听了这个问题之后,头上也不禁有了一些汗,伸手抹了抹,吭哧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叫书佐得知,小人手下的这些劳工……一切都好,并无伤痛病症……』
『汝……确定?』范聪瞄了一眼,然后将笔缓缓的递了过去,『画押罢!』
劳工头目手抖了两下,最终还是咬牙在范聪的账本之处,画了一个『圈』。
范聪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画押有很多种的方式,一般来说读书人都会有自己的画押,类似于后世的花体签名,所以也被称之为『花押』。范聪自然也有自己的画押,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不可能笔画多么的复杂,最常见的就是两种方式,简单来说,一个是画个圈,另外一个就是画个叉……
结合之前范聪的问话,如果劳工头目手下的劳工伤病多了,当然就不能『继续』劳作了,范聪询问需不需要『休息』,用意就是如此,而劳工头目画圈的意思就是继续驻留,画个叉就是撤退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