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潜看着,哈哈笑了两声,一边从仆从手中接过了热巾,将嘴上和胡子上沾染到的油脂什么的细细擦去,一边对着庞统说道:“不急,士元你慢慢吃就是,我和子敬先聊聊天……”
汉代,男子都蓄须的,像刘备那样胡须教为稀少的,还会被人嘲笑为“潞涿君”,由此可见毛发在汉代社会的审美观念当中的地位了。胡须也分好几宗,髭,须,髥,各有不同,像关二爷那样的,又浓又密,外加柔顺有光泽,那真是绝品的胡须啊……
因此虽然不至于要用锦囊包裹,但是对于胡须的保护和日常清理,也就成为了斐潜日常之中习惯的另外一个事情,吃完饭不仅要擦嘴,还需要擦拭胡须……
所以在汉代,什么洗发水护发素不一定会有多少的销量,但是如果有什么护须素柔顺剂什么的,肯定是会脱销,只可惜斐潜化学知识不怎么到位,搞不了这些玩意儿,否则定然请关二爷袋个盐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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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关二爷裸露着上身,嗯,还是穿个背心吧,然后刘大耳一巴掌摸到关二爷的胡子上,然后刺溜往下一滑……
哇咔咔,画面肯定极美。
咦,枣只的这胡子也不错啊,虽然长度没有关羽那么长,但是也挺光泽柔顺的……
斐潜笑眯眯的瞄了瞄枣只,在枣只下巴上面的兜了一圈,然后收了回来。正在擦拭胡子的枣只,忽然觉得有些发寒,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有些疑惑的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见什么异常。
“杜伯侯近日如何?”斐潜将热巾还给仆从,然后随意的挑拣了一个话题问枣只道。
杜畿这个人么,很有意思,不知道是他察觉到了枣只手下农学士的重要性,还是因为杜畿自己也喜欢农桑之术,便自己申请辞去了原本在长安的从曹职位,而是要去枣只手下当佐官……
“伯侯勤勉细致,亦甚好学,有其为佐,倒也令某轻松了不少……”枣只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农学之士,虽说不以经书为衡,亦有资质上下之别,伯侯因材施教,着实多为不易……”
斐潜摆摆手说道:“这里就是你我兄弟之间随意聊聊,不用那么正式拘谨……对了,农学士评定的标准制定出来了没有?”
农学士和工学士,则是斐潜在汉代举荐孝廉制度之上掏出的两个窟窿,也是斐潜在进入关中之时就通过枣只播撒下去的种子,现在正在逐渐的发芽。
汉代举荐制度和魏晋的九品中正制度一样的操蛋,完全就是属于朋党的前身,比什么科举座师门生制度还更容易发展成为窝犯。
科举制度之下的门生和座师,毕竟还有些偶然性,比如看中的那个家伙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或者是睡觉的时候口水沾染上了稿纸什么的,而且也有一定的空间给寒门子弟,但是举荐制度和九品中正制就完全就是走人际关系,靠着祖先的功勋和爵位,基本上来说就已经是断绝了寒门的道路。
虽然举荐制度看起来挺美,也就是举荐人需要替被举荐者背书,如果这一名被举荐者不合格,那么举荐人就要承担连带责任。如果单纯地从表面上看,举荐制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大问题,但在实际运用当中却难以避免的造成了两个严重的弊端,其中一个特别严重的,甚至贻害至今。
除了之前说的那个朋党,导致袁氏门生故吏遍天下这种现象一再发生之外,另外一个极其重要的危害,就是有名无德,或者是有德无才,导致这种人担任官职的时候,往往要么被地方官吏架空,要么干脆同流合污,最终不仅不能给社稷带来好处,反倒是往往都变成了蠹虫。
这种遗毒甚至传递到了科举当中,导致千年来,华夏封建社会之中,大把大把的上层官员浮于事,只懂得迎合上司,不懂具体实务,要么好心办坏事,要么干脆是办蠢事。只懂得读书读经文的官,自然一碰到具体问题就被当地出身通晓实务的吏捏住了软蛋,然后纵然有些能人志士发起了所谓变革和发展,但是一进行到了基层,就自然成为了流于纸面的空谈和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