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潜巴咂了一下嘴,道:“文和请直言。”
“……君侯,既然深得法家之意,又为何……”贾诩被噎了一下,道,“……请恕某无礼……为何君侯如今大用道家,亦重儒家,却轻了法家?可是因为前秦之故?”
斐潜看着贾诩,问道:“文和,汝为法家之人?”
没想到贾诩却摇了摇头,道:“非也。若起来,某只不过得了些杂家的传承而已……”
“杂家啊……”斐潜点点头。
杂家也其实也是有重刑法的一部分,当然也有包括很多其他的东西,甚至包括墨家,纵横,方士,道家的内容,所以才称之为杂家。不过在春秋之后,秦朝末期,杂家就渐渐的淡化了,因为杂家太杂了。
起来,后世的教育培养出来的学生,基本上也是杂家……
或者杂家才是最好的基层劳动力?
嗯……
这个……
“君侯……君侯?”贾诩看斐潜有些走神,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我这一杂家,你这一副神游外的模样,是几个意思啊?
“啊哈,想到些旁的事情,抱歉,抱歉……”斐潜笑了笑,微微拱拱手,表示歉意,然后道,“其实不管是道,是儒,亦或是法,甚至文和的杂家,皆为春秋战国所创,至今亦有数百年……所谓时过境迁,皆需变化……呵呵,或许文和尚未注意,某亦也用法家……”
“君侯也有用法家之人?”贾诩瞪圆了眼睛,“法家传人,世间仅存无几!君侯之下,又是何人?士元?不对,不对……友若?嗯,亦不是啊……”
斐潜制止了贾诩的掰手指头,笑着道:“其实这些时日文和都见过的……今日,方才,文和也见过的……”
“……某今日……见过?”斐潜越,贾诩便越是『迷』糊。
斐潜点点头,道:“……哈哈,方才士元不是,押运送辎重而来,于关内交割之事……”
贾诩皱起了眉头,道:“君侯莫非是管雕阴仓禀的庞仓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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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仓令姓庞,但是具体名字叫什么,却没有人知道,或者所根本就没有人回去特别注意到他。原先只是军中的一个队率,因为在和鲜卑的战斗当中,失去了右手的半截手臂,又侥幸活了下来,所以便调配到斐潜军中的后勤部门,管理粮草器械等等的事务。
文字和数学么,兵卒出身的庞仓令多少懂得一些,这也是得益于斐潜之前做得兵卒士官的培训制度,才让这些兵卒在退役之后可以充当一些官吏。
“正是。”斐潜呵呵一笑。
贾诩连连摇头,道:“此人怎会是法家之人?知律否?明名否?用势否?不过一粗浅吏尔,绝非法家之人……”
斐潜哈哈大笑,然后才道:“文和,虽然其不通刑名,亦不明势术,然法家之神韵,却不曾少了半点!因为辎重粮草数量不符,短了数十石,还让士元和汝诉详细,记档入册了?”
“……这个……”到这个事情,贾诩略有所思的道,“……此乃其职也……嗯,君侯的意思是……”
斐潜点点头道:“正是,某的意思并非粮草数目,而是此人行事的态度……法家,并非懂得刑名势术方称之为法……此也是法之传承,不知道文和以为然否?”
贾诩低下头,沉默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许久之后,贾诩才看着斐潜,缓缓的道:“君侯之意,莫非各家之后,均无其文,仅剩其用?”
斐潜点点头,道:“某从一古籍之中得了五字真言,不知文和想不想听?”
贾诩拱拱手道:“请君侯赐教。”
“……此五字便是……”斐潜忽然笑了笑,然后才道“……实践出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