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说……”临银钦的话语声音有些干涩,“……如果,我说,如果,万一那什么的话……我们要怎么办……”
阿兰伊看着忽明忽暗的篝火,沉默了半响才说道:“……我也想过了,正常来说的应该不会怎么样……毕竟我们的人也并不多,是在不行派些人将我们看管起来也就是了……等到和汉人或战或和,确定了之后,我们也就没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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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银钦缓缓的点点头,但是停了一会儿,声音越发的低沉:“……不是我说丧气话,我说……真的要是……我们会不会……要不要……”
阿兰伊将目光转向了夜空,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漆黑的夜幕笼罩四野,半响才低低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兄弟啊,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们不该回来,或许我们之前就不该……或许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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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似乎是将一切都笼罩在内,包括了人心。
十来位头人从营地四周汇集而来,到了拓跋郭落的大帐当中。
这十来位头人不仅有拓跋郭落的直属心腹,还有像吐谷浑那样的亲近部落,当然还有一些是其他部落的头人,也包括了那克里真这个当事者……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是心思重重。
之前人喊马嘶的,再加上胡人相对来说也是比较松散,并没有所谓的保密意识,也就大多数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匈奴人回来的消息。
有的人就忍不住看向了那克里真,神色多半有些古怪。
此时已经是临近深夜,正常来说要不是这个消息,大伙儿多半已经是歇息下了,最多也就是交代一些巡哨和安排夜间喂马的事项,整个人都是放松下来,躺倒草垫子上伸展一下劳累了一天的身子骨,然而现在,却不得不全数爬起来,来到拓跋郭落的大帐。
当然,纵然是心中略有不爽,大多数的人也不敢发什么牢骚。
平常无事的时候,说说闲话,小王脾气好,听了多半也就是笑笑,谁也不会当真,但是当下是军情大事,谁再碎嘴多说几句就是纯粹自己作死了,真要是小王动怒,行军法起来,一刀砍了自家的脑袋,哭都没地方去哭。
因此众人虽然都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和想法,但都只是用目光相互探寻着,谁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那克里真却弯着腰,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形藏到帐篷当中的阴影角落当中去,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愧疚的心思,只剩下了满心满腹的怨念。
该死的匈奴,怎么他娘的回来了?
怎么能够回来?
怎么能!
那克里真咬着牙,腮边的肌肉一跳一跳的,这要是被匈奴人将自己在汉人面前的表现都给捅出来……
草原上的人都是敬重勇猛的汉子,虽然说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人想要替匈奴人撑腰出口恶气什么的,但是毕竟不好听啊,自己的名声什么的也就算是完全砸了,那么岂不是从此无法抬头见人?
一时间千万思绪在那克里真的脑海里盘旋不定……
人齐了,拓跋郭落依旧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匈奴回来了,有意思……那克里真……咦,那克里真在那呢?”
坐在那克里真身边的头人连忙往后撤了一下,将那克里真的身形露了出来。
那克里真硬着头皮,僵硬的扯出一点点笑容,低头哈腰的说道:“在,我在的,尊敬的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