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所以斐潜点头说道,本身并北的士族就少,便于重新规划整理。
“故而君侯立守山学宫?”贾诩进一步追问。
“然。”斐潜点头道。
“故而君侯于此引而不发?”贾诩立直身躯,继续追问。
斐潜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点头说道:“然……”
“故而君侯之前弃某不问?”贾诩忽然一个转折,问到了自己身上。
“……这个……然也……”斐潜犹豫了一下,看了贾诩一会儿,最后才承认道。
贾诩摇头苦笑,感叹道:“……如此,君侯下得好大一盘棋啊……轻骑突进,截杀美阳……抽身于外,坐观关中……待关中士族豪右衰败,便又是一方并北之地……”
正在此时,忽然厅外跑进来一个兵卒,手中高高举着一份军报,军情紧急,自然是随到随传,半点不容得耽搁。
斐潜从黄旭的手中接过了军报,检查了火漆之后,便知道是粟城徐庶发过来的,拆开上下还看没有几列,就吸了一口凉气,没忍住脱口而出:“……关中……有疫?!”
一旁的贾诩,听闻了也是同样吸了一口凉气,瞪大眼珠看着斐潜。
斐潜苦笑,说道:“……文和,此事……与某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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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君侯,可撤粟城之兵矣……”
“撤粟城之兵?”
贾诩回望厅外,幽然说道:“如今便是弘农、关西之争,君侯屯兵于粟城,便如芒刺在背,关中诸子,终不敢放开手脚……况且如今美阳已亡,池阳定然独木难支,马韩之流难成大事,西凉已无统帅之人……”
“……君侯撤兵,正当其时……加之时疫,关中必乱无疑……”想到曾经有席卷天下的力量的西凉集团,如今就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贾诩多少也是有一些感慨。
斐潜注意到,贾诩用的是“时疫”二字,而且再说的时候,多少有一些无奈的感觉在内。
因为大汉王朝,其实发生过许多次的瘟疫了,每次遇到瘟疫的时候,许多时候便只能是苦苦挨着,然后等到冬天来临,一切便覆盖在冰雪之下,故称之为时疫。
不过这些瘟疫,多半都是伴随着战争而来,就比如新王莽始建国三年,辛未年,濒河郡蝗生,大疾疫,死者过半,随后丙子年,二月又大疫,冯茂在句町,士卒死于疾疫者十有六七……
不止在政权更替期间,就连一般性的平叛,有时候也会同样爆发出瘟疫,就像是当年马援在建武二十年,南征交趾,军吏经瘴疫死者十之四五,后于建武二十五年,武陵五溪又逢大疫,人多死……
所以关中如果战争不停息,那么瘟疫就可能不会终止,但是按照现在看来,在关中的纷争会停止么?
呵呵。
很难说。
或者是基本上不可能,这些人有的已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到了牌桌之上,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收手?
“文和言之有理……”斐潜点点头,说道,“……如此,便撤兵粟城……”
贾诩看着斐潜身侧挂在剑架子上的中兴剑,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郑重的向着斐潜拱手道:“……君侯,另有一事,可否借中兴剑一用?”
啊?
听说过借箭的,没听说过借剑的,甲鱼要借这一把中兴剑做什么?
贾诩也看出斐潜的疑惑,便缓缓的解释道:“……君侯不知是否听闻过,飞熊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