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品之后,便是设宴。
虽然平阳残破了些,但是士族之间的一场酒宴却也办的起的,不过歌舞之类的就没有了,主要是那些东西,像什么丝竹钟磬之类的,谁会打仗的时候还带着身旁的?
肉食倒是可以,就是青菜不多,本身这里就是位于复耕的区域,谁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就变出一大堆的各式各样的蔬菜任意食用……
斐潜注意到卫望动了些韭卵和椿菜,然后又喝了羊羹汤,像什么烤肉之类的基本不动,酒倒是喝了几杯……
胃口不错,但是可能牙口不好。
但是恶心的就是这一点了。
牙口不好,吃的东西就很挑,全部都是稀软就未免太过于无趣,但是那些要咬劲的又吃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别人吃……
再加上胃口又好,那简直就是一种痛苦。
关键是为了保持良好的士族仪态,还不能表现出这种痛苦来。
倒不是斐潜有意如此,只不过卫望一直不肯开口说正事,老是这么绕来绕去,也是烦人,自己这里还有一大堆的事务要进行处理,就这样拖拉在此也不是一个事。
在方才的互相吹捧过程当中,卫望丝毫未曾提及关于白波的相关字眼,斐潜也配合的就像忘记了一般,但是现在正在堂上堂下穿梭递送酒菜的,却正是原本卫氏卫觊家族中的侍女,真的能够权当成视之不见?
对于卫望,斐潜确实并无什么好感。河东卫氏在此地甚有名望,深植广根,勾结乡里,形如疥癣,难以去除,如果自己不能有烈火之势,便不能轻易流露出任何杀意,因此不管如何,只能是选择维稳一策。
或许是光看别人吃多少有些无奈,卫望放下了手中的银箸,笑呵呵的说道:“老朽拙才,位任三老,长自恨无增益教化,深感羞于所任之事,心实怅然,寤寐思服。今喜闻中郎欲建学门,经学盛事,不胜之喜,故腼颜而来,若能进些绵薄之力,也可谓吾生平之愿,纵然九泉亦可瞑目矣!”
斐潜微笑着,心中却盘算开了。
果然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来的,还说得如此严重,搞的是临终遗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