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整整下了一天,终于是在早上的时候停了。
斐潜大袖飘飘坐在距离平阳大概十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头上,面前摆着一张席子一个桌案,桌案之上摆放了些酒水。
汉代就是这一点不怎么好,只要是一下大雨,便到处都是泥泞一片,甚至连这些官道也不能例外。
官道多少还有一些碎石铺就,多少比起其他的地方,稍微会好上一些而已。
黄土高原的烂泥,粘性又非常的高,常常一脚踩下去,拔起来都要费半天劲,因此斐潜焦灼的心也略略放下一些,如果不是在下雨之前平阳就被攻克了,至少在地面恢复干燥一些之前,白波军是不用想发挥出什么太大的攻势的。
在这种深一脚,浅一脚,连走路都难的情况下进攻,那纯粹就是送死。
虽然说这样一个距离对于斐潜来说有些冒险,但是毕竟现在整体劣势,难道还能叫於扶罗到永安见面?
就算斐潜愿意,於扶罗也肯定不愿意啊。
这是一个斐潜展示诚意的距离。
其实政治上就是这样,相互试探,相互妥协,当双方或是多方的利益冲突到了实在无法妥协的地步,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了,便爆发了战争。
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并不是政治的全部。
斐潜和於扶罗的利益并没有冲突到不可调和,况且从之前的表现来看,否则於扶罗也不会轻易的就让马越逃回永安……
远处出现了一些黑点,很快斐潜就看见了於扶罗带着五百左右的人马来到了视线可以看得清面孔的距离。
於扶罗缓缓的降低了马速,抬头望小山之上的斐潜看去,见到山顶上除了斐潜之外,顶多就是十来个人之后,便转头交代了几句什么的样子,便将大部队留在了山下,也只带了十余骑奔上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