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已经蹲伏了有一段时间的贺难,在窃听到二人交流之后也理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大祭司为了夺取巫勒部进行的授意,却没想到竟然是乌尔赤本身的野心作祟,看起来包括礼都等人在内,不少人对他的归顺也都是看在大祭司的身份上。
只不过这位大祭司本人,似乎对巫勒的所属并没有什么兴趣,他的所为也只停留在“默许”这样的阶段。
正当贺难还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之时,忽然便感到一阵不可名状的威压,那铺天盖地的气势迎面而来,教人无所遁形。在这短短十息之中,贺难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遭受着细密的风刃寸寸切割,而他的精神宛如被拖入幻境,漆黑的夜空被一轮烈日所取代,滚烫的炎光要将他的神魂贯穿。
“呼……”重获神智的贺难已是大汗淋漓。这十息是他见识过的最为痛苦且残忍的刑罚,几乎要将他的意志与肉体剥离成两份:“比‘燔祭’那天更恐怖啊……这就是大祭司的本领吗?”
贺难下意识地以为这是大祭司为了防止窃听才会对周围的一切施压,幸好自己拼命忍住了疼痛,而他也被迫选择了遁走。
只是……你能走到哪里?
由于马厩被烧了个干净,营内还要清洁整理,所以包括军马在内的牲畜暂时都被挪至营外拴在桩上,这也就给了贺难神不知鬼不觉盗走一匹的余裕。只是他行了约有个两刻钟出头……那令人畏惧的风压再一次覆盖了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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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贺难的眼前并没有浮现烈日般的幻觉,那漫山遍野的暗草之上,正站着一个人形的怪鸮,两只灯笼一样的红瞳明晃晃地挂在夜空当中。
贺难使劲眨了眨眼睛,右手已经摸到了后腰上的弯刀。自己虽是为了隐藏踪迹所以没有全速狂奔,但全无坐骑的海日古能跟到这里,说明他的速度和耐力至少也是老魏同样等级的——凶多吉少啊!
“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你赢不了我的。”海日古的声调也变得如禽类一般锐利,只是他似乎并无什么敌意:“咱们聊聊?”
“你想聊什么?”贺难知道对方取自己性命易如反掌,但饶是如此也没有放松警惕,两条腿仍夹在马腹上随时准备拨马:“说得好像你真能杀得了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