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贺的?贺难?他来干什么?”蔡猛摸着自己的胡茬,这是他的习惯——一边摸下巴一边思考。
王子明也听到了蔡府中人的话,神色突然变得有些窘迫:“蔡兄,那我就先告退了……”
蔡猛嘿嘿地怪笑了两声:“你是怕他知道是你告的密?”
王子明当即闭嘴,默认了自己的心思被蔡猛拆穿。
“后门在北边,你随意。”蔡猛也不希望让王子明这么早的暴露,毕竟只要贺难不在这里见到王子明,那没准儿还能利用此人埋伏他一手。
王子明听完后如获大赦,颠颠地就往后门的方向跑去,而蔡猛则跟随着家丁到了正门“迎客”。
蔡猛见到贺难时,贺难正在蔡府的大门外玩雪呢!这是两人的第一次会面,蔡猛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路数。
因为儿子向自己完整地诉说过对贺难的印象,凭着甫一动手就敲断了儿子的腕骨和前些日子夜夜摆下宴席这两点来看,此人武功不俗,且出手狠辣,但现在一见,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年轻很多。
“蔡员外。”贺难眼瞅着蔡猛大步流星地逼近,从气度相貌上便猜到了此人便是蔡猛。“令郎……还算安好?”
蔡猛的鼻孔中哼出两道气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托你的福,现在还在家养伤,不便见客。”
与人们普遍印象中的土豪不同,和他那威武的名字也不一样,蔡猛此人非但不“猛”,反而十分的狡狯无常,说的好听一点儿——他是个利益至上的人。他为了得到蔡环的支持另立祖宗,虽然在常人看来不可理喻有辱家门,但他却得到了切实的好处。
所以他打击公然挑衅他的何太清与他没有立即对贺难动手并不冲突。
他拿何太清开刀杀鸡儆猴,可以把那些势力不如何太清的人全部都震慑住,让他们全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够资格和蔡氏叫板;而他没有对贺难出手,是因为他还摸不透贺难身后到底有什么样的能量。
据说贼曹李仕通和贺难的关系不错,李仕通能从县城平步青云坐到郡贼曹的位置靠的都是贺难背后的人,而这个小子据说是打京城里出来的。
京城是什么地方?掉下来块匾砸死三个官的地方。
蔡猛知道,自己能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头上称王称霸,但要是在京城里可就差得远了,所以不妨再观察观察。
“蔡员外说笑了……今儿在下前来就是想跟您说和的。”贺难拱了拱手。“虽然令公子有错在先,但毕竟在下出手重了点儿,所以想给您赔个不是,希望您高抬贵手,这篇儿……就这么揭过去。”
“就这么揭过去?”蔡猛冷笑了两声,开始摆谱:“我怎么记得你半个月前天天请客吃饭,找的都是和我不太对头的家伙呢?还有那些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在饭桌上就嚷嚷着让我去找他试试看?”
“哎……蔡员外,这都是误会。酒后失言,酒后失言。”贺难悻悻地说道,“不过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我听说前几天您和何太清何老哥……还起过一点儿小摩擦?”
就在何太清摸着下巴冷笑考虑要不要把王子明这事捅出去祸水东引的时候,只听见耳边传来“噗通”一声,王子明已经四脚着地的趴在自己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