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霄三人进来议事府时,府中只有越戎刀一个人坐在主位,看样子也是恭候多时了,负责引领三人的熊有光自觉地站在了掌门身边。
“关贤侄……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越戎刀看了关凌霄一眼。
关凌霄笑着点了点头,又向越戎刀介绍了自己的同伴。其实他和越戎刀也没什么交情,至于他爹宋归潮和越戎刀——也是八竿子打不着,撑死有过数面之缘罢了,但江湖辈分摆在这里,越戎刀主动叫关凌霄一声“贤侄”,倒是谁也不吃亏。
四人闲聊了一会儿,还是谢斩先进入了主题——虽然谢斩不善言谈,但他们这套话已经排练了不知道多少遍,其中能涉猎的问题几乎都已经有了标准答案,所以谢斩也不至于有什么纰漏。
说到底谢斩只要把自己的经历讲一遍,然后谎称天工图现在放到了长生盟的分部就可以了。而且谢斩并没有将自己的“担忧和疑虑”过多的掩饰,直截了当地就告知了对方自己没有把天工图随身携带的理由,这也是关凌霄教给他的——有时候把难听的话用坦诚地方式说出来,反而更能让听者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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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带着不放心,拿到我们这来也不放心,难道放在长生盟手里你就放心了?”越戎刀试探着用玩笑的口吻问道。
谢斩也半开玩笑地回应了一句,无疑是对类似的问题做过准备:“长生盟的少盟主都在我们手里当人质,有什么不放心的?”
没想到接下来越戎刀的话锋居然又回到了关凌霄身上:“既然关贤侄觉得这天工图于长生盟无甚大用,想必也是看过的,不知道关贤侄可否说说上面都记载了何等内容?”
这话,刁钻。越戎刀也摆明了不会因为三人一句“没带在身上”就相信他们的话。如果关凌霄能答得出来,那尚且可信;若是他答不上来,那这三人的动机都有问题。
关凌霄见招拆招,欲擒故纵:“既然越城主看出来了,那小侄我也不妨有话直说——我谢斩兄弟这半部书里记载的东西不少,小侄也的确粗略看过一番,在经过谢斩兄弟同意之后便差人着手依照这图样试建了一栋酒楼,想必越城主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讨价还价吧?”
一席话,又将话题的重心转移到了“交易”上。
“你记了多少,盖了什么……老夫是管不着,但也别吃定我们锦官城就非要这个玩意不可。”越戎刀显然也精通生意经,哪怕心底再想要也不会张口就开价,万一开高了怎么办?“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长生盟想卖锦官城一个人情,而我这兄弟则缺一把趁手的兵器。”关凌霄信口开河,好像真要做交易似的。“久闻锦官城铸造工艺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宝剑换奇书,还算妥当吧?”
“呵呵……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定下来的,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容老夫先考虑一晚也无妨吧!有光,你去负责安排三位贵客的休息食宿、更衣沐浴。”越戎刀下了逐客令:“过了今天再来找我也不迟。”
主人都这么说了,三个客人也不好继续,就跟着熊有光离开了议事府,到锦官城的客驿下榻去了。
…………
是夜,子时七刻,关凌霄又一次迈入了议事府。
他不是来做贼的,他是来赴约的。
“你怎么来了?”整间议事厅内只有正座旁的小桌上点着一根粗蜡,关凌霄借着烛光看见了越戎刀的身形。
“越城主让我三更来,还要过今日的三刻,那我就准时来了呗。”关凌霄背对着大门,以便随时逃跑。
“呵呵……你果然比关凌霄聪明。”越戎刀说了一句极度危险的发言。
关凌霄脸色如常:“越城主的意思……我不是关凌霄?”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