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凯心里也是大叫着倒霉,自己本来想放马闯了獦狚人的大营提醒他们周围有盛国军队,结果这帮莽夫居然直接追了出来,自己在林子里东躲西藏才绕过对方的眼线,没想到刚出胡杨林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倾巢而动。这下子魏溃这整支分队有可能被人家剿个团灭,这让田凯恐怖异常,毕竟这和自己的初衷有些背离,自己当然是逃之夭夭。为了不被人发现行踪,他便绕开大营想从魏成和李大用来时的那条路返回去,却正好撞见了魏溃。
没等魏溃问话,李大用却先开口了:“你……怎么在这?这不是我们俩走的那条路么?林三呢?”
田凯的演技也是颇佳,立刻作出惊魂未定的样子,半惊慌半气愤地说道:“林三贪功冒进,没想到却被獦狚人逮了个正着,被带回他们大营里去了。过了不久我就看到獦狚人沿着我们俩来时的路径全军出动,我躲躲藏藏等他们过去了,才想起来到这边来找你们……林三不会是叛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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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这好一番颠倒黑白栽赃嫁祸,明明是他杀了林三之后用林三的尸体把獦狚人引出来的,却说林三自己贪功闯营被人逮了进去,田凯这一番言辞之中无一不是暗中引导众人往“林三被抓之后贪生怕死,为了活命把众人的位置全交代了出去”这方面来想。
魏溃点了点头,似乎是对田凯这番说辞没有疑议,“好,那你先归队吧。”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田凯问道,他也很好奇魏溃是怎么带领众人绕过獦狚人来到这个地方的。
“劫营。”魏溃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田凯身上,他敷衍地回了两个字然后指挥着众人继续向前。
我靠,这家伙疯了?田凯心中突生一阵恶寒,这魏溃是嫌自己命长吗?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偷偷溜了——田凯当然得溜,跟着魏溃去劫营就是死路一条不说,尸骨未寒的林三还在那座大营里躺着呢!这万一魏溃好死不死地见到了林三的尸体瞧出端倪来该怎么办?
路上魏溃突然回头问了田凯一句:“你和獦狚人交战没有?”
田凯知道说多错多,自然是如实回答没有,魏溃点了点头继续专心赶路,但是嘴里却念念有词。
阿穆尔在和杜荣拉了半天大锯之后,突然灵光一闪,也琢磨过味儿来了——这帮盛国人是打也不打,跑也不跑,势必有阴谋在其中,而随着两队兵马离獦狚大营愈来愈远,阿穆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帮人要干什么了。
“快,全军撤退,火速赶回大营!”阿穆尔意识到了,自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按理来说大营丢了也就丢了,反正他们这支王部的战斗力在这摆着呢,是正面硬打硬冲还是逃之夭夭都能成功,这大营不要也罢——只是这大营中还有个非常要紧的人物,而这支王部也是陪着他来的。
这个让阿穆尔心急火燎地往回赶的人是獦狚右亲王之子兰剑,这兰剑年方十五,弓马娴熟,酷爱游猎,经常自己带着三五好友出去搞些打猎活动,这一次右亲王王部也是为了保护王子的安全才随同出行。
大军败了也就败了,可要是兰剑出了事——阿穆尔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于是这情形一下子逆转了过来,先前是阿穆尔追杜荣跑,而现在变成了阿穆尔跑杜荣追。阿穆尔又不敢分兵——谁知道对方前去劫营的人马有多少?万一分兵分出了差池,别说兰剑了,整个王部都得跟着陪葬。
阿穆尔带王部赶回大营的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晚的是这营中也就几十人留守,他们哪里想得到盛国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生猛,敢主动来踹他们的营门,这几十人措手不及之下或被杀死或被俘虏,死的人也就躺在地上了,活的都被人用绳子缚住了跪在一旁;而早的是兰剑还没死,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魏溃就带着部分万骕营的将士们立在营门口,他的脚边就是已经被牛皮绳捆住、躺倒在地上的兰剑。
“我告诉你们……都给我站在那儿别动。”魏溃举着铁戟指向队列最前面的阿穆尔,他也不知道阿穆尔能不能听懂——不过阿穆尔能看懂眼前的情况就行了。“你们别过来啊,我在这审叛徒呢,你们主子的事儿咱们一会再聊。”
阿穆尔不会盛国语,不过这王部之中确实有懂得的,连忙给阿穆尔翻译着,阿穆尔这才看到,除了躺在地上的兰剑之外,魏溃面前还孤零零地站了一个人。
阿穆尔当然心急,兰剑还在人家手里呢,可是现在贸然行动一定会惹恼对方——己方距离大营还有些距离,而兰剑的脑瓜子可就在那个壮汉脚下,他相信只要自己有所行动,那个壮汉一脚就能把兰剑的脑袋踢的像碎瓜一样。于是乎他也就这么等着,看魏溃到底要做些什么。
“你还不承认吗?”魏溃在威胁完阿穆尔之后就把头扭向了田凯。“林三是死在你手上吧。”
“我没什么好承认的。”田凯垂着头很是平静。他刚才随队冲进大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杀敌,而是在寻找林三的尸体,不过他倒是没有找到——想必那些獦狚人也觉得晦气便扔在哪个没人去的角落里了吧。“人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