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两道菜对您而言,仅仅只是炒肉而已,而欠缺的味道,或者说灵魂,也就在这里。您要做的是辣椒炒肉,是菜薹炒肉,而不是单纯的,带着辣椒味或者带着菜薹味的炒肉。”
老人眼睛瞪得更加圆了,他死死盯着齐禹,好像有东西呼之欲出,但偏偏,却又觉得欠了点火候。
“能说的更详细点吗?”
“怎么说呢……您做了一辈子菜,这个道理应该很清楚才对,只不过被固有思维给套住了。”齐禹说,“我爸和我爷爷经常跟我讲,做卤水,香料很讲究个君臣相佐,我觉得这个道理衍生到其他菜上也是一样的。
辣椒炒肉,毫无疑问,肉就是君,辣椒就是臣,君臣相佐,是一个完整和谐的朝堂。而您这道菜,肉是君,辣椒也是君,彼此格格不入,与其说是辣椒炒肉,倒不如说是炒辣椒和炒肉再混炒到一块。”
老人脸色有些迷茫:“可是……炒菜又不是卤肉,也不是炖汤,这辣椒跟肉要怎么融合成一个整体?”
齐禹问:“您做火爆腰花、肝片,或者肝腰合炒的时候,菜是一个整体吗?”
“当然……嗯?你的意思是,辣椒炒肉和菜薹炒肉也要一锅成菜?”
“当然不是。”齐禹摇头,他觉得眼前这老人的思维被禁锢的着实厉害,干脆放弃了引导他自己琢磨的想法,直言道:
“我能炒一盘辣椒炒肉试试吗?虽然味道肯定没有您做的好,毕竟您的肉确实嫩到了一种极致,我远远达不到这种水平,但我想您一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然可以!”老人连连点头,并主动提出:“我帮你处理肉!”
齐禹轻轻点头,并趁着老人处理肉的功夫,去把其他菜给切了。
老人瞄一眼,赞叹:“好漂亮的刀工,你这个年纪居然能有这份功底,着实了不起。”
不仅是老人,周边围观的大厨们也不免感慨,这份刀工确实过人,单看刀工就知齐禹定然家学渊源,不由对齐禹先前说的话信服了三分。
类似老人的问题,其实在他们身上也都普遍存在,这也是掣肘他们更进一步的重要因素。
并非他们基本功不够扎实,事实上在场的老一辈厨艺起码都是齐清河那个水平,都比齐禹要强许多,只是他们缺乏真正的大师教导,有些东西他们可能永远看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