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好,好,好……那不知开河图纸现在何处啊?”
“正在我这里。”说着话,令狐达一伸手由打袖子里头取出一个卷轴来,然后站起身走到孟海公近前,双手托着卷轴恭恭敬敬地把这份卷轴就递给了孟海公。
孟海公自然也起身恭恭敬敬地由打令狐达手里把这个开河图接过来了。然后,点手唤旁边服侍之人。谁呀?在旁边的一直侍候的正是尚义明,也就是上官狄呀。
上官狄走过来,两个人一人掰着一个卷轴往旁边这么一扯,“欻——”就把这开河图给扯开了。上官狄扯着头,孟海公扯着尾巴仔细地一看这开河图——
“嗯,嗯?!”孟海公突然发现这开河图当中的河道走到了自家的坟茔啊,这一片是我们老孟家祖祖辈辈的祖坟呐,这总管怎么把河道走到我这里来了?哎呦!孟海公一看,脑袋“嗡”的一声,赶紧看看令狐达。
就见令狐达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孟海公说:“令狐将军,这开河图……呃……不会拿错了吧?”
“哎——刺史大人,这怎么会拿错了呢?这是多少开河的匠做他们一起研究出来的,觉得这个河道最为合适。”
“哎呦,令狐将军、令狐将军,您过来,您过来,您过来……”招手把令狐达招到近前。
令狐达当然心中清楚了,但是表面上并不显露出来,“啊,刺史大人,呃……您看有何不妥呀?”
“呃……有点不妥,有点不妥呀。您看看……呃……这一段河道啊,正好开到了我们家的祖坟,就这一片儿,您看,这一大块儿啊——就这一大块都是我们老孟家的祖坟呐,祖祖辈辈都葬在此处啊。我们老孟家乃是亚圣之后,又是山东当地人呐。所以,我们这个祖坟往上倒一倒,十八代祖宗全在此处啊,这一开河这不就给我冲了吗?希望令狐将军您赶紧回去,面见总管把这情况给总管说一下,我估计总管大人他也不知道,望总管大人稍微往旁边挪一挪,挪出一个两里地,那就把我这祖坟给让出去了。令狐将军,您看这样怎么样呢?”
“呃……嘶……”令狐达一背手,眉头一皱:“呃……刺史大人,您是说这一块是您的祖坟?”
“啊,对对对,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挺好的,我都没太大意见。就这一块儿,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啊?“
“哎呀……”令狐达一笑,“我说孟刺史啊,下官级别比您低,按说这话不该我说。但是,我听说孟刺史在曹州名声特别好,我非常敬仰。所以,有些话呀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呃……讲来,讲来,什么话都可以说啊,令狐将军尽管讲来呀。”
“孟刺史,您看这一块儿,您说冲了您家的祖坟。但是呢,从开河道上来说,那就应该走这一块儿啊。开河事大呀,沿途之上,哪个地方不冲一些田地祖坟呢,啊?咱不能够因为祖先这些死人耽误了活人未来的大计呀?开汴河乃当今圣上他老人家的圣意呀,任何事情都不能与之发生抵牾啊。如果说,因为这开河不太合理您要提出这个建议改改河道,这未尝不可。但如果说就因为你们家祖坟被挖,您就要改河道。这一点,呃……我估计说到哪里也说不过去呀,您认为呢,曹州刺史?您可得有大局观呢!”
“呃……呃……”孟海公一听,“令狐将军,此言差矣。您看这河道,其实不该走我们家祖坟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在曹州经营多年,这一次开运河,我是双手赞成的,我是赞成圣意的。所以,我亲自到我们这一带又做了详细考察。这河道再往东走五里地,这一块有原来的一个河床子,只须要把这个河床子再重新地疏开,再重新地挖开,一则省劲,二则那个地方本来就低洼,这水就往那儿走。我家这个祖坟所在地是个小山包。我们曹州这一带很多的堌堆,这个地方正好是个小堌堆,地势高,水就不往这儿流啊。你把它给刨开,那得费多少的人工啊?那肯定不如走旧河床要来得快呀?我想令狐将军您把这一点告诉开河总管,他一定能够采纳我的建议的。把现在的河图再往东挪一点,那就能走到旧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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